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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僧传─百日禅系列(二)

化老和尚开示于1970年11月15日~1971年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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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贤法师(佛驮跋陀罗)

晋‧京师道场寺‧天竺迦维罗卫人

◎宣化上人19701130日/121日、6日讲于美国佛教讲堂

若想振兴佛教,令佛法发扬光大,来教化僧人,这位觉贤大师是最相当的一个人。 他到长安后,鸠摩罗什法师有什么疑难的问题,都请问觉贤法师。

今天再向各位介绍一位大德高僧。这一位高僧已经证得阿罗汉果,是谁呢?一定不是你,一定不是我,他的名字叫“觉贤”;他所觉悟的都是圣贤。这位高僧真是高到极点,为什么?他和释迦牟尼佛同姓,姓释迦,和释迦牟尼佛是一家人。他生在舍卫国,也就是丰德国。这个国家“国有五欲财宝之丰,人有多闻解脱之德”。他是甘露饭王的后人,他这个种族虽然是贵族,很尊贵的,可是他的命运不太好,怎么呢?生出来三岁,父亲就死了。你们都知道,人生出来没有父亲叫孤儿,“幼而无父曰孤”。他父亲叫什么名字呢?叫“法日”,梵语“达摩修耶利”。他的祖父叫“法天”,梵语就叫“达摩提婆”。

这位高僧生出来三岁,父亲就死了,他变成孤儿了,没有人慈爱他,就剩母亲来抚养他、照顾他;这是最不幸的。到五岁的时候,母亲也死了。一个五岁的小孩子,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你说苦不苦?要是一般小孩子,哭哭喊喊找爸爸、找妈妈,没有什么意思。可是他呢?很聪明。他爸爸死了;又待两年,妈妈死了,他也不怎么哭,说人生是太苦了。他外祖父听说这个外孙子,父亲也死了,母亲也死了,他很聪明,像大人似的懂人性,就把他接回家收留去了,take care他(照顾他)。

外祖父一看他这么聪明,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这样好了,你出家作沙弥,这是最好的。于是乎外祖父就度他作沙弥了。这一作沙弥,正可以说是“得其所哉”,就是他所应该作的事情他作了。在这一班沙弥之中,他年纪虽然小,但是聪明,智慧很大。一般人读经书,要一个月才可以读完一部经;他呢?一天就读完了。他的师父就想:“这位小沙弥太不可思议了,你读一天就可以比其他人三十天读得都多,要不是聪明绝顶,怎么会有这样的情形?”这是在年十七岁的时候。他读佛经读了很多,有几百万卷。这些高僧都是读几百万卷经的;不是像你这位高僧,现在一部经、一卷经大约也背不出来;或者《心经》还可以。

他有一位同参叫什么呢?叫“僧伽达多”。僧伽达多这位沙弥和觉贤最要好,很佩服他的聪明才智。他们在一起住了一年多,可是也不知道这位觉贤同参是个什么境界。有一天,僧伽达多在一间静室里,把门在里边锁上打坐,从这打坐中,看见觉贤法师来了。他很奇怪地说:“我这门锁著,他怎么可以进得来呢?”就问:“你干什么来呀?”觉贤法师说:“我方才到兜率天去,问候弥勒菩萨才回来。”本来是一个人来的,但是说完了话,就没有了,看不见了。

僧伽达多想:“这是个圣人,原来这位老朋友、这位老同参已经证圣果了。”于是乎以后就很注意他,常常看见他有种种的神变,现出种种的神通。但是你若不注意,就没有人知道;你若一注意,就觉得是和人不同的。僧伽达多以后就用最恭敬的这种礼貌,来请问觉贤法师。因为他是以至诚恳切心来请问他,觉贤法师也就对他讲了,说他已经证得“不还果”——证了三果阿罗汉。但是他的志愿是愿意游化四方,到各国去弘扬佛法,教化众生。

这时候,他们两位就到罽宾国。罽宾国是当时一个国家的名字。偏偏这时候,在姚秦那儿也有一位法师到罽宾国去,这位法师叫什么名字呢?叫“智严”。智严法师到罽宾国一看,这些和尚在这儿,威仪严整,清淨修行,都是很如法地来修道。就说:“啊,我们中国的和尚要是像这样子就好了!可是我们中国现在没有善知识,所以也就没有人有机会可以开悟。”于是乎就发心想在这个地方,请一位善知识回到中国。

他就请问大众,说:“您们哪一位可以大发慈悲,行菩萨道,到我们中国去教化众生?”当时在罽宾国,有很多和尚,很多比丘,大家就推举觉贤法师。说是:“觉贤法师是北印度的人,他生在贵族的家庭,很小就出家修道了。出家修道又遇著大善知识,印度一位大禅师叫‘佛大先’,他跟著这位大禅师、大善知识学的佛法是深不可测,所以他可以去中国弘扬佛法,是最好的一位人选。”人选,就是选择一个人。那么当时,佛大先禅师也在罽宾国这个地方,就对智严法师说:“你若想振兴佛教,令佛法发扬光大,来教化僧人,这位觉贤大师是最相当的一个人。”

于是乎智严法师就向觉贤法师请求,请他到中国来。最初他不答应,智严法师就跪到他面前不起身,一定要他答应。跪了多久呀?大约最低限度也一、两天的时间。觉贤法师因为是个证果的圣人,也就慈悲心大发,答应了,说:“好了,我同你去!”因为当时不像现在交通这么方便,愿意坐飞机也可以,愿意搭巴士也很方便,或者坐火车,或者坐私家车。当时没有这些交通工具,要走路的。他是证果圣人,本来可以一飞就飞到中国来;但是不能够。为什么不能够呢?因为太惊世骇俗,令一般人太惊奇了。所以他不这样作,就走路,也是揹起sleeping bag(睡袋),一天一天走。一走,走了三年多,才走到交趾国。

在这三年多,经过六个国家。这六个国家的国王,一听说他要到中国弘扬佛法,都很高兴的,也都尽心竭力来供养他。走到交趾国,就是现在的越南,他就不走路改搭船了。这个船走走,顺著海这么往中国走,走来走去就遇到一座山。他对摆船手说:“我们可以在山这个地方停一停,不要向前走了。”船主说:“我们这是在海上,这个光阴是最宝贵的,怎么可以在这儿停呢?不可以的。并且现在又顺风,这顺风是很难遇的,这风吹著,我们这个船也跑得快一点,这不能停的。现在这时间不可以耽误的。”就不可以lost time(浪费时间),就不肯停。这船走走走,走出两百多里路,颳起大风来了,把船都给颳回来,颳到那座山的地方去了。这一班人才知道,原来这位沙门是有神通的。于是乎全船上的人都皈依他,拜他作师父,都争著来供养这位师父。

过了几天,这个风停了,这些人又要开船走了。他说还不要开船走,那么有的不听他话,就开船走。走了没多久,船在海里都翻了。那么他没有坐这船,当然就不会翻了,就在这儿停著。有一天晚间,他叫船主和所有的人,说:“我们现在开船走,赶快开船走!”在晚间,谁也不肯听他话,都不开船走。他说:“你们不走,我走了!”他把缆绳打开来,自己摆船就走了。他走没有多久,刚摆大约一个钟头的样子。哦,这个土匪就来了,把没有开走这些船上的人所有财宝都抢去了。所以这些人就知道这位沙门是不可思议的。

那么,他坐这个船走,走走,到山东,在青州登岸。这时候鸠摩罗什法师正在长安,他就到长安去见鸠摩罗什法师。鸠摩罗什法师一看见他,非常地欢喜,说:“哎呀,你可来了,我现在正需要你帮助呢!”两个人就研究翻译的工作,鸠摩罗什法师有什么疑难的问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都请问觉贤法师,所以他对翻译经典是很有帮助的。有一天觉贤法师说:“你翻译的经典,看起来很普通,没有什么很特别,为什么你名誉这么高?一般人对你印象这么好?”鸠摩罗什法师说:“喔,大约因为我年纪大的关係。”

古来的人,自己不明白的道理,不是说我不明白也不问人,我一问人就好像没有面子了,没有这种心理。他自己不明白,就请问其他的人。鸠摩罗什法师的聪明智慧,本来已经很高的,但是他还要请教觉贤法师。

这个时候是姚秦的时代,太子叫姚泓。姚泓听见觉贤法师是辩才无碍,智慧无量,就想听觉贤法师来给他说法。于是乎就託鸠摩罗什法师向他讲,请他到宫里边去说法。鸠摩罗什法师和觉贤法师商量了很多次,以后得到觉贤法师应许了,就到宫里边去说法。

在说法的时候,鸠摩罗什法师就请法,他请什么法呢?他请问这个法怎么样才能空?用什么方法才能空这个法?觉贤法师答覆说:“众微成色,色无自性,故唯色常空。”这个意思是众微尘聚到一起,就有个色相。可是虽然有色相,但是它没有自性,所以就在色上当体即空,在这个色的本体就是空的。他这样子答覆鸠摩罗什法师。

鸠摩罗什法师知道大家还没明白这个道理。于是乎又问,问什么呢?说:“以极微来破这个色,那么在一粒微尘,这个时候是怎么样子呢?”觉贤法师说:“一般法师认为:要把一粒微尘也破了,这才算空。我想不是这样,我想不需要破这一粒微尘也就是空。”

鸠摩罗什法师知道一般人还是没明白,又问:“然则一微是常吗?”这个一微,它是一个恆常不变的吗?觉贤法师答覆:“以一微故众微空,以众微故一微空。”以一粒微尘积为众多的微尘,所以一粒微尘是空的,本来就是没的。那么众微尘是一微尘成立的,所以说“众微尘故一微空”,因为一微就是一个,众微要是散了,那么一粒微尘也空了。(注1

当时一般的法师,就说觉贤法师讲得不对。他这个讲法,当时一位宝云法师翻译这两句话,或者这个意思没有翻译得太清楚,一般人就说是觉贤法师认为“一微”就是“常”了。他解释其实这不是的,因为单单一粒微尘是个色相,但是色无自性,所以是空了。积聚众多的微尘在一起,虽然是色,但是这个色是众多的微尘积聚而成的,所以你要把它分析开,也还是空的。(注2

有一天,当时一些中国法师就问难,想与觉贤法师辩论这个问题,又叫大家请问这个问题,觉贤法师说:“夫法不自生,缘会故生。缘一微故有众微,微无自性,则为空矣。”“法不自生”,法不孤起,它不能单单地生起来;“缘会故生”,因为有这种因缘,它才生。缘生无性,没有自性,所以说当体就是空的。这是讲空的道。

在当时,姚兴是最相信佛法的,是他请鸠摩罗什法师来的。那么他供养出家人,供养多少?供养三千多人。当时这三千多出家人都是常常到宫里边来往,和宫里边的人、和一些作官的人都有很好的交情。因为皇帝信佛敬僧,这些宫里边的人也就都信佛敬僧,对出家人非常恭敬。这些文武百官,也都是恭敬僧人。这些僧人看皇帝都恭敬他们,所以就常常到宫里边去,这都是属于一种攀缘的性质——你修行不修行,跑到宫里边去干什么?一般中国的和尚,不单现在的攀缘,当时也是一样攀缘,就觉得自己是很有地位了,很好。

唯独觉贤法师不去宫里边,不带著他的徒弟去攀缘。他不去攀缘,世间的事情很奇怪的,你不和他一样,他就妒忌你。譬如在一班坏人,就你一个好人;你若不参加坏人这一党,这坏人就对你很不满意的,表示他是最好的。所以当时一般僧人都是这样子。那么觉贤法师不这个样子,一般人对他也就不太满意。明的是说他真修行,背地里大约说他很多坏话。觉贤法师也多多少少知道这个情形,因为他已经证到三果阿罗汉,一定会知道。

知道,就等著要回印度去。他徒弟当时有几百人那么多,就对徒弟说:“我昨天看见印度有五艘大船向中国开来了,不知道多久能到中国?到中国,我就要走了。”这么样讲,他的徒弟就各处去说:“你们中国的和尚哪一位也不行,我们师父昨天晚间说看见印度来了五艘大船,若没有天眼通怎么能知道?”给各处这么一传,传出去啦!所以惹事都是徒弟惹出来的,什么麻烦也都是由徒弟惹出来的。你收徒弟就有很多麻烦,所以我不希望哪一个相信我,你们就是皈依我的,我希望没有人相信我;没有人相信我,我没有那么重的责任。

各处这么一传,传出去啦!这令人更妒忌了,“哼,你这个妖言惑众!”当时关内那些和尚就都反对他的说法,说这简直是标异现奇,他故意炫示,令人来相信他,很多人就譭谤了。譭谤是一件事,他几百徒弟里头有不少打妄语,讲大话的,很多坏的。譬如说什么呢?自己也不修行,就对人讲说自己也证果了。或者有的说我证初果了;那个对人讲说,我已经证二果了;有的又说,我证到三果了。他这些徒弟,就这么样讲。

这一讲不要紧,觉贤法师也没有管这个閒事,也没有说是:“你不可以这样子呀!你没有证果,不可以说证果了。你假充证果,这有罪的。”因为这些个坏徒弟,就想叫人相信,你看我说话灵验呀,我又知道什么呀,你将来有什么什么呀!尽用这种假的言论来骗人,自己也不修行,就想骗人。就这么样子,觉贤法师也没有管,这个又传出去了。

传到外边,这一些中国和尚就:这不得了,放不下他啦!当时有位道恆法师,是中国法师里头一个很高位的,就对觉贤法师说:“你现在说你知道在印度有五艘大船来到中国,佛自己都不准说他所得的法。”就是佛都不准说自己得到什么什么果位了,怎么样了,佛有这种的戒律。“你现在竟造谣言,根本没有这么回事,你就说由印度来了五艘船,这简直有什么证据呢?”当时因为也不能打电报,也不能怎么样去查问,没有现在很快打个电报,或者打个电话就知道:印度是不是有五艘船来,当时也不知道,所以道恆法师就说他打妄语,说:“你的徒弟,这个又说证果,那个又说他没有证果。这个这样讲,那个就那样讲,你自己的徒弟都管不了,你还能教化人?”

在这个时候,就因为说有证果,听说国家要干涉,把他一些个徒弟吓得有的改个名字就跑了,有的晚间跳牆就跑了。这些徒弟就怕有麻烦,都跑了。一跑,剩没有几个徒弟了!有多少呢?还剩四十多个。本来他有几百,现在剩四十多个。道恆就来迁他单,说:“你徒弟都这么样子不守规矩,在佛的戒律上,这不能共住的。从今天开始,你赶快想法子快走,这儿不能留你,你赶快要起单走了。”

觉贤法师说:“好,起单走,没有什么问题。我这个身体好像飘蓬似的,没有什么问题,我的去留不成问题的。但是,最可惜我的抱负一点也没有说出来,这是很遗憾的一件事。”这样子,他就带著一些个徒弟,有一位叫慧观的大徒弟,还有其他四十几个徒弟走了。

他走了之后,姚兴听说了,就问道恆:“觉贤法师是抱著道到我们中国来的,想来提倡佛的遗教,你怎么可以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赶他走了呢?这是不对的,你不可以因为一点小事,就令万人失去导师了(这个万人就所有的老百姓),都没有这种善知识了,这怎么可以呢?”于是乎就下命令赶快追,赶快派人去把他请回来。后边追上了,觉贤法师对这位使者说:“我知道皇帝陛下是很慈悲的,对我特别有恩。但是我现在不能再回去了,请你回去告诉皇帝,我们现在不能听他的命令了。”于是乎晚间连夜就带著徒弟跑了。

一跑,带著徒弟向什么地方跑呢?向庐山跑去。庐山当时有慧远法师在那儿提倡淨土法门。他因为久已闻名觉贤法师在长安那个地方,帮著鸠摩罗什法师翻译经典,对他很仰慕的,听他来了,高兴得不得了。两个人一谈,就像多少年的老朋友才又见面了。觉贤法师也在这儿帮著慧远法师来翻译了很多经典。在庐山,当时住的地方是很简陋的,就是很马虎。觉贤法师对住的问题毫不注意,一般人来亲近他,供养他什么东西,他也不接受,不受人供养。

这样过了一年多,他从庐山又走了。走到什么地方呢?到江宁,江宁大约就是现在南京这一带。他每天都出去乞食,他乞食,不论贫贱富贵,一律平等乞食。这个时候,宋武帝座下有个将军,这位将军叫袁豹,他平时不信三宝,不恭敬僧人。觉贤法师同他徒弟慧观等,到袁豹那儿乞食。因为袁豹不相信三宝,虽然是外国的法师来了,也对他们很薄的,就是不优厚地待遇他们,斋饭也很马虎的。

谈到斋饭的问题,吃斋的人要把斋饭调理好;若不调理好斋饭,不能修行,所以饮食也是非常重要。尤其吃斋的人应该常常换,譬如今天吃白菜,明天就吃萝卜,后天就应该吃豆芽菜或者粉丝,都要轮著来换。要作得不是像肉那么香,但也不是像屎那么臭,人吃了,才会比较好的。

袁豹这个斋菜作得半生半熟的,那个饭煮得也是有一半硬、一半烂的,就是半生熟的,大约这些人都没吃饱。袁豹也看得见这些出家人都没吃饱,就都不吃了。就说:“哎,你们都没吃饱,再多吃一点,不要紧啊!你们很少到我这儿来化缘,我没有好供养,你们吃一定要吃饱啦!”觉贤法师就说了,说什么呢?说:“你呀,心太小了!你供养的心有限,你不广大,所以现在你的饭已经没有了,你还叫我们吃什么?”袁豹还不相信,就叫人说:“不会!不会!快添饭。”这添饭的人说:“没有了,要再给另作了。”袁豹奇怪,和尚他也没有到厨房去看我的饭,怎么他就知道没有了呢?心里就有点奇怪的。

又过了一个时期,袁豹就问慧观,这位慧观是中国人,就问他说:“这个沙门是个何如人?”这个沙门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慧观法师说:“这个沙门呀,德高无量,非凡可测。”说他这个道德最高无量,凡夫的人不能知道他,没有法子来测度他的这种境界,也就是所谓不可思议的境界。袁豹更歎异了,“哎,这世界还有这样的人?”因为他不可思议,于是乎以后就请他到南京那地方去住,住这个庙叫“道场寺”。那么在这儿住了一个时期,他非常地俭朴,和中国人这种的习惯完全都不相同,所以当时就得到很多中国的比丘、比丘尼恭敬供养他。

以后他又翻译了《华严经》,《华严经》前边有三万六千偈是他翻的。在这个时候,又帮著法显法师翻译《僧祇律》。以后在元嘉六年,他往生了,往生的时候,他七十一岁。这位证果的圣人,常常显神通,就被人妒忌,迁单了。在他的这些个弟子里边,只有四十几个对他是真正相信,跟著他逃走,其他那几百都跑了。这是觉贤法师简单的履历。

那么修道的人也免不了沽名钓誉的心,怎么叫沽名呢?就是想办法买一个好的名,不要一个不好的名;所以修道的人一比,就不比旁人,自比六祖,六祖是不识字的人,他都开悟!以前来几个也是这样,不比那个坏人的,都想比这个好的;他若是比好的,作得好也可以,他行为却不按好的作;名呢,就要一个好的名。

有一位居士到这儿来对我讲,怎样讲呢?说:“我啊,现在就吃肉边菜!”他不说他吃菜边肉,他说吃肉边菜,这吃肉边菜是谁呢?就是六祖。所以他就要比六祖吃肉边菜,他不比那个吃菜边肉的,他要比吃肉边菜的。有的人又给自己打算,说我怎么能叫人相信我呢?这就想办法了,想什么办法呢?就是用点神通好了,我变一个戏法,大家看著这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叫他们都相信;所以这一种的用心未免太苦了。

那么究竟怎么样呢?去学小孩子,他不用心,对妈妈发发脾气,发完就忘了,这是最好的。一般人以为我这是和你们讲笑话,其实不是的。你若能学到小孩子那个样子,那就是工夫成就了;你若不能像小孩子那样子,那还要用功呢!像小孩子无心,一切都无心;作什么事情都不用心,这就对的;你所用心的事情那就错了,不用心的就是对了。要像小孩子,能这样子,这就叫返本还原了,到你本来面目那个时候了。

觉贤法师因为说有五艘船在印度到中国来,当时这些个法师就说他讲的不对。以后他到江宁的时候,果然就有五艘船是印度来的。那么一般人一问,这五艘船果然就是当时他所说的。因为这样子,一般人就对他更相信了。所以慧远法师也对他印象特别好,就给他写信告诉当时长安这些个僧人和姚兴皇帝,说他们当时是一种误会,替觉贤法师解释这种情形。

(注1):什问曰:“法云何空?”答曰:“众微成色,色无自性,故唯色常空。”又问:“既以极微破色空,复云何破一微?”答曰:“羣师或破析一微,我意谓不尔。”又问:“微是常耶?”答曰:“以一微故众微空,以众微故一微空。”──《高僧传》卷第二

(注2):时宝云译出此语,不解其意。道俗咸谓贤之所计微尘是常。馀日,长安学僧复请更释。贤曰:“夫法不自生,缘会故生。缘一微故有众微,微无自性,则为空矣。宁可言不破一微,常而不空乎?”──《高僧传》卷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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