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冊•Volume 2

宣化老和尚追思紀念專集 In Memory of the Venerable Master Hsuan Hua

In Memory of the Venerable Master Hsuan Hua

宣化老和尚 The Venerable Master Hsuan H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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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來天鵝綻蓮華

「從前我曾經見過你,在那地球的光中,在那人類的慈愛裡。」

◎ 張文毅寫於一九九五年七月二十八日

大約十年前的一天,一位朋友建議我,和一位高僧結緣,時間定在下一個星期天。不知是我思想之「能波」走在 Minkowski 的三世(過去、現在、未來)同存的「光錐」 (Light cone) 平面?還是我乘著超光速的「迅子」 (Tachyon)回到未來?當晚即清晰地夢見一位連照片都沒見過的高僧,表情嚴肅的在坐禪,如如不動。剃光的頭上有三座像是「」(山的象形文字)的金屬物,以等距插在頭上。到真正見面的那一天,眼前的這位高僧,果然就是夢中的那位。他們對我說:「他就是宣化上人。」他慈祥的笑著問道:「聽說你看見我頭上有「 」的東西?」「是的,那是什麼?」「那就是佛眼,佛已經事先看見你了!」佛?哪尊佛?在哪裡?……!?莫非是……咫尺天涯的闌珊燈火?

這段奇緣,使我能在日後,常以超時空的角度去觀看、研究這位「佛哲」。

語絲軼事

現在讓我舉一些日常小事,及一些親近上人的人對他的認識,加上讀者的想像力與判斷力,來認識這位,既讓人敬畏又讓人敢於去親近的正知覺者及這位覺者的智慧:

(一)易象乾博士(曾任法界佛教大學校長),是最早追隨上人的眾多白人弟子之一。在上人身邊數月後,有一驚奇的發現:「他(上人)根本沒有他自己這個人。」

(二)有一次,上人坐在我車子的後座上,從後視鏡中可以看到上人閉著眼睛。當車子正要超越前面一輛靈柩車時,上人口中念念有詞,以一連串的手勢對著靈柩車揮著,超度車裡面的亡魂。他對眾生慈悲的定義,包括了中陰身階段的亡魂,「同舟必有前世因,擦身而過也是緣。」

(三)另一次也是在我的車上。當車行駛在曲折而風景優美的山路上時,上人忽然問我:「你對克林頓和范士丹意見如何?」一向直言直語的我,立即回答上人:想當三軍統帥的克林頓,年輕的時候曾逃過兵役,現在克林頓支持墮胎合法化,是傷國本。克林頓以其「只吸不吞」 (Never inhale)的吸大麻哲學,被人貽為笑柄。關於范士丹的問題,我是這樣回答師父的:她為爭選票,支持同性戀者,而間接滋生愛死病患者,為道德喪淪。上人聽完後,加了兩句:「他做什麼事,都會反反覆覆。」「你該是歸隊的時候了!」

(四)上人曾就上述兩個政見,和許多人討論過。這些人包括市眾參議員、教授、學者等。在此論點上有異議者,上人會立即毫不猶豫、毫不保留地反駁,一點面子都不給:「請問市長先生,兩個太陽或是兩個月亮在一起,還能滋生萬物嗎?」上人單刀直入的獅子吼,並不是嫉惡如仇,而是來自他的大慈大悲,為那些被墮掉的胎兒及愛死病患者吶喊求救。

(五)美國作家 Rick Field,在其書中提到上人 的一位(白人)弟子。有一次偷藏了一塊「派」(餡餅)。晚課完後,偷偷地從防火梯溜到屋頂,正要吃時,上人亦爬上屋頂,該弟子裝著雙手合十,慢走默誦佛經,上人則作相反方向繞行。到第三圈繞完時,上人大笑,問了四個字:「感覺如何?」(How do you feel?)數年後,這位弟子完成了一項祈求世界和平,三步一拜的壯舉。最後到達目的地時,上人手上拿了一塊「派」,又大笑著,對在場所有人士說:「這位僧侶叩頭了千里,就是為了吃這一塊『派』!」這就是上人的幽默。

(六)開放的胸襟:上人常聽弟子們,以音樂來表達佛偈之美;上人的弟子,小沙彌們也以小歌劇的方式,讓眾人了解行者(孫悟空)隨唐三藏取經的歷程。在國際譯經學院與萬佛聖城,也常有科學家們集聚一堂,討論科學與佛法的涇渭難分之處。每當有重大決定時,上人亦以民主方式,以「腦力激盪」來集思廣益。最後,則以最常用的一句話:「用你們的智慧去辦!」來考驗及培養弟子們的能力。

(七)布希總統一九九二年競選的第二次辯論會,曾提到「我再度當選總統後,我要領先將我的年薪立刻減百分之二十」。這即是回應上人的「總統不受薪」的建議。上人曾經希望布希成為「無薪」總統,以為國人、世人之表率。

(八)一九九四年十二月五日時,在身體極度虛弱的情況下,上人仍然捨己為人:「我現在就好像兩個人,一個人現在仍然到處救眾生,我這一個人,我是不會管他的,我是不會幫助自己的!」

蓮花初開

在兩千五百年前,釋迦牟尼佛曾說:「在我滅度後的兩千五百年,至高的教義(佛教)將在一個住有紅臉人的國度發展開來。」這個紅臉人的國度,就是住著印第安人的美國。

美國作家 Mr. Rick Fields 在其著作《天鵝投湖心 》 (How the Swans Came to the Lake) 一書,推薦宣公上人為第一個來美傳揚佛法的中國和尚。書裡提到宣公上人曾在一九六八年於舊金山預言:「今年美國將有五朵蓮花綻開!」就在一九六九年,有五位白人徒弟到臺灣基隆海會寺受具足戒,開美國白人受佛教具足戒的先河。這件事情的歷史意義重大,因為只有當地的人傳法給當地的人,佛教才能算是在該地紮下根來。

佛教就在這第一隻「天鵝」的飛投湖心後,一步一步地發展開來,隨著別的中國僧侶(尤其最近)相繼地來到美國傳授教理、弘揚佛法,一片興旺景象。套一句優美的西洋詩句:「黃鶯初啼響徹雲霄,而十姐妹(鳥)的吱叫,也增加了樹林的熱鬧氣氛。」

惠能大師的出現

當年這位為母守孝的白孝子,有一天參禪靜坐時,見到六祖來到他的面前說:「你會把五宗變成十宗……,你的弟子將數如恆河沙。你將到西方弘揚佛法,是佛法在西方真正的開始。」等他送走了六祖時,他才頓然想起六祖已圓寂久遠(在西元七三一年)。

世界公民及人道主義者史懷哲,被稱為是自耶穌以後的,最能實踐基督真理的一位偉大信徒。

在《觀世音菩薩普門品》裡,有這麼一首優美的偈頌:

瓶中甘露常遍灑,手內楊柳不計秋;
千處祈求千處應,苦海常作渡人舟。

「渡人舟」與「度輪」都是佛菩薩實踐大悲願力的工具。度輪即宣化上人之法名,以此推敲,宣化上人──這位昔日長白山的乞士,為母守墓的白孝子,把自己身體當做可以讓人踐踏走過的「螞蟻」,不就是釋迦牟尼佛以來,最能實踐其悲憫、慈愛、清淨、莊嚴的無我覺者麼?

大道曰逝

今年(一九九五)三月二十二日,我在日記中寫道:「昨日夢見師父圓寂,(我雖沒皈依,但是都以師父稱呼他),我手推車上山(車,其實是一圓桶),師父往雲端走,我對師父說,我還想寫信給他……;前兩星期亦夢見師父穿著白色的衣服,躺在一張檯上(大家去看他時),有點不好意思地對大家笑著……。」做了這個夢後不久,有一天(約四月初),我帶一位沈姓友人到萬佛聖城去,回來後,聽到電話留言有兩個師父的弟子的留言,師父要我立刻回電,師父只有短短的三句話:

「我快回去了,你要珍重,你還有事做!」

沒想到,這是竟我和宣公的最後一次對話。難道師父曉得他在這地球上的旅程表?或是旅程自定?

臨終遺言

一九四八年,宣化上人跋涉三千多公里來到廣東寶林南華寺拜見禪宗大德虛雲老和尚。兩位大德相見如故,虛雲老和尚知宣化上人是載法之器,故於幾年後即以燈傳上人。這件事一時在佛教界為人津津樂道,傳為美談。因為當時宣公上人只是三十多歲的年輕和尚。

時光仍然荏苒,四十多年過去了,當師父化緣將盡,病臥在床時,曾鄭重的提名恆律法師做為法界佛教總會的主席。師父以英文president(總統)解釋了他的意願,「你們都要好好支持他」,聲音稍弱,但言詞懇切,字字鏗鏘,猶迴繞不絕於耳。 New star(新星);New president(新方丈)。尤其最後這句話,師父的聲音似乎提高了一點。我們以虔敬之心,期望萬佛聖城的每一份子,都能以師父的意願為意願,好好護持這位年輕的方丈。

這件事意味著一段時期的結束,就是另一段時期的開始,事情就是這樣繼續下去。誠如科學家所言:「一切有為法都只是事項與流程。」

乘願再來

「我從虛空來,回到虛空去」,這是何等即色即空、解脫自在的圓融大美,可是我總遐想老子的「大曰逝,逝曰遠,遠曰返」,這九個字是宇宙曠古以來最美的道悟:道之美在於它的流逝無常,流逝到極遠之處,又要回返本原。

我很執著!師父的十八大願尚未全了,在逝、遠、返的道上,他一定會再乘願而來,這是可以兌現的預言。讓我以一首泰戈爾獨有的美麗的詩句,來表達我期待在一個未知的時空連續區(time-space continuum),恭敬重逢宣化上人的法喜情境:

總有一天,在另外一個世界的旭光裡,我將為你唱頌一首歌:「從前我曾經見過你,在那地球的光中,在那人類的慈愛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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