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册.Volume 3

宣化老和尚追思纪念专集 In Memory of the Venerable Master Hsuan Hua

In Memory of the Venerable Master Hsuan Hua

宣化老和尚 The Venerable Master Hsuan H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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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与我

◎谢发燕

上人处处表现了出家人的大丈夫气质,
日日讲经说法,使人彻底了解佛法是多么的宝贵。

皈依上人已有十三个年头,总觉得“佛法无边,师恩难报。”十二年前为了亲近上人的法,我放弃了台湾的一切,来到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从餐厅的小弟、洗碗工干起,又当上经理,然后又考上工程师执照,帮上人在长堤圣寺盖了一座大殿。现实生活的压力以及少数民族在美国的煎熬,常常令人喘不过气来,但是对于佛法的追求,以及达到身心合一的宁静,却是我一生不曾松懈的。以下几段真实的故事,是在这十三年中发生的,谨记录如下,以飨诸位同修道友:

一、奇梦记:一九八零年一个深秋夜里,在台湾台北市的家里,那一天和朋友有一个聚会,心里不知怎么搞的,总是毛毛的,心绪很不宁,那时候回到家里已近午夜,洗过澡,上过香,礼佛三拜之后,看看表正好十二点。进了房间倒头便睡,心绪仍不定,但是由于白天应酬太多,精疲力尽,只得草草入睡……。

才一刹那,只见自己在恍惚中,已经走到了松山山脚底的一片公墓中,天色已经昏暗,而我却是漫无目的地在墓中游荡。后来走到了一个墓前,驻足观看墓碑上写了一副要命的对联:“见碑必死,无常鬼今夜索命!”才看了这右边一联,我已魂飞九霄,拔起脚就跑,直接冲到父母亲的老家楼上佛堂,看到父母正要课诵,赶快禀明上情,请两位大人帮忙念观音菩萨圣号,以免无常鬼来索我的命。父母亲闻讯亦焦急不堪,都急忙穿上了黑色法衣,萨,而我跪在佛堂正中,对着佛像也虔诚的念圣号;父亲拿引磬站在左边,母亲拿着木鱼站在右边,正磬鼓齐鸣,努力念佛。

一会儿,我忽然看到两个面目可憎的无常鬼,正在我的斜上方,迎面而来,两鬼手上各拿着一条铁索,就靠近我,把两条绳索都套到我的头上来,又徐徐上升把我用力往上拉。一时间我觉得呼吸困难,心中还拼命念佛,而眼睛却无力的看着父母亲;看到双亲都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任着两鬼拖着我而去,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尤其是母亲,一会儿才放声大哭。

两鬼拖着我离开佛堂时,最后一眼,我还看着佛堂的观世音菩萨。一时间,就进入一个漆黑无光,伸手不见五指的世界,眼、鼻、舌、身都毫无感觉,只有耳根仍然有感觉,只听到了身体穿过黑暗中所引起的“呼呼”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感觉黑暗、恐怖、往下坠。

突然间眼睛一亮,看到一个小孩,大约一岁半左右,可爱极了,从小就喜欢小孩的我,心中马上生起了欢喜心,看着他一步一步很艰难地举步在马路,一摇一摆地走着。走到了路肩,他忽然走歪了,整个身子都倒了下来,头也倒了下来,眼看着正要撞上马路旁拱起来的坚硬水泥护堤,我立刻把手伸得好长好长,放在水泥护堤上去托住小孩的头,以免他的头撞得头破血流。还记得那个小孩的头,掉到我手上时,有一股温热以及好软好软脑壳的感觉。这一下,天地大变,从漆黑的一片突然又变回了五彩缤纷的世界,感觉好暖和,好舒服。

眼前又看到一位师父(那时并不知是上人),身形高大,背有一点驼,双手拿着一根拐杖,站在路当中,全身一袭僧袍,非常慈祥又很有威严的样子。他双眼看着两鬼,又看着我;两鬼看到了上人立刻变得很谦卑的样子,而且身上的颜色也变得五彩缤纷,样子也可亲多了。

上人用手拿起拐杖,向着地下点了一点说:“这是东山尽,西山头,你不能再过去了。”此时的我,还没有完全清醒,还以为是土地公来指点迷津(小时候,西游记看多了,一次孙悟空有事时,向下一指,土地公就冒出来回话。)也不懂得向上人顶礼,还问上人:“我没有鞋子,怎么回去?”上人笑笑,什么也没说,倒是其中一鬼回话说:“我可以背您回去的。”也不等我回话,就把我背了起来,并且用鬼手在我的大腿上抓了一下。当我跨在鬼背上时,感觉轻飘飘的,心情也愉快很多,一下子就飞回老家了,沿途一片光明,一片祥和。

从屋顶上降到老家时,刚穿过天花板,就看到一幅又大、又慈祥、又庄严的观音菩萨圣像挂在大厅的正墙上,我一下子就放声大哭,庆幸自己又生还了。就在大哭声中,突然惊醒,大汗流满全身,心脏也跳得好快好急,好像才回魂似的。在半夜中看看表,已是凌晨两点。原来是南柯一梦,在二个时辰之中居然去了一趟鬼门关,若非师父搭救,早已魂断西山,哪有回头的道理?那时我已皈依其它法师,所以我很清楚,梦中来救我的师父并非其它的法师。所以我一面寻找,一面念佛,祈求菩萨灵感,帮我找到这位师父。

二、拜见上人记:有本书叫《度轮禅师事迹》,薄薄的几十页,以文言文写的,是记载上人在香港的一些灵异事迹,我看了大受感动。

一九八一年三月不知谁又看到一本《夜半钟声》,上面很清楚的介绍度轮禅师开辟了加州万佛城的种种情况,以及有狐狸、蝙蝠来皈依的奇事。那时,我就想,这位老法师大概就是我所要寻找的师父吧。从这个时候,我们不但向三宝礼拜,也向遥远的西方礼拜,祈求老法师法体康安,能早日来台湾弘法。

一九八一年十月初,突然有道友告诉我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度轮法师要来台湾参加世界僧伽会议。”大家都兴奋得不得了,尤其是我。当道友指定我成立一个车队,专门负责接送“度轮法师访问团”的团员,我又高兴,又惶恐;高兴的是可以亲自载上人,惶恐的是怕办不好事,怠慢了法师。

在期待中度日如年,总算等到了一九八一年十二月一日,早已有几百人在中正机场迎接,又准备了一幅金字横幅,上书“恭迎度轮法师莅台访问团”。半小时之后,上人率领十二位中外弟子出现在出境大厅上,大家早已跪地迎接;看到上人我心中感动到了极点,这正是在我梦中救我一命的师父,也是我多年以来追寻的明师,急忙倒头跪地拜了三拜。

当晚住进圆山饭店,上人立刻不辞劳苦要到普门文库讲经说法;经过紧急通知,来了一百多位,把整个普门文库挤得水泄不通。

上人带领十二大弟子准时到达,随即开讲,上人讲说很有禅味,很风趣。更令大家惊奇的是,每个弟子都要讲一段话,最后师父再总结,然后由每位弟子提问题,由师父亲自回答,简明扼要,发人深省。事后每个人都觉得如沐春风,智慧都增长了许多。

四日早晨,我又收到紧急通知,要我带领车队去圆山饭店,因上人要亲访广钦老和尚。当我准时带着车队到达圆山饭店时,上人很快就坐上我的车,另有三位法师坐在后座。我的心高兴到了极点,我居然载着上人去承天寺!路上,大家都不太说话,车内很安静,但自有一股力量;只有偶尔上人问一些问题,法师们则简要回答。

到了承天寺,有几位法师亲自到车旁来为上人开车门以及顶礼,那时大殿正在修建,广老在地藏殿等上人来。进入殿里,上人礼佛之后,就和老法师紧紧地握手,开始心电交流,并且各自在一个藤椅坐下来,开始对谈。这一次世纪对谈留芳千古,直到现在还为人津津乐道,我也带着照相机努力拍照,其中一张就是上人和广钦老和尚坐在藤椅的合照,这张照片直到现在,不但有许多人珍藏膜拜,还被佛教杂志采用。

下山时,仍是我的车载着上人,一路上和我说了一些关于广老的事迹,以及问了我一些问题,当然我也迫不及待地向上人请教一些问题,上人很耐心地一一解答。那一天,我突然有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又感觉自己像一条五爪金龙,载着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四处去寻声救苦;又像一匹千里名驹,载着从西域归来的唐三藏(玄奘)法师,准备回到东土来,大大弘扬佛法。虽然在年前的梦中见过师父,如今师父就活生生地坐在我车上,相处了一天;这般的幸运,是我毕生的荣幸。

四天后,师父又回到美国去,我们几个是一心去万佛城追随上人的积极份子,每日把下班后和假日的时间都安排得满满的,除了参加法会,就是念佛、朝山、探访医院、放生,大量积蓄去万佛城之资粮(那味道还真像积蓄往生资粮,一心要去西方极乐世界,常常念佛念到茶饭不思,心中常有菩萨在正定正坐,心中常有甘味,很不可思议。)

那年的暑假,又听说师父法体欠安,我们又难过又着急,乃在一位郑老居士家中,发起“楞严咒诵持七永日”,也就是在七天七夜中,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念诵〈楞严咒〉,而且在七天中的圆满日要诵完一万遍,回向给师父,祈求龙天护法,诸佛菩萨加被。在几位主办人通力合作之下,七日七夜我们都没有离开禅堂一步,又要努力念咒,又要照顾大家,最后在精疲力尽之余,总算圆满达到了目标;真是念到口干舌燥,眼冒金星,但真是法喜充满。七日夜间还有许多奇妙的感应,有人看到师父就坐在佛像之下微笑着,禅堂之中异香扑鼻,七日不散。

九月观音出家纪念日前,我们再接再励,在原址又举办“大悲咒诵念七永日”,这一次目标是念诵〈大悲咒〉十万遍,仍然是七天七夜,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我们仍然七日夜都不敢离开一步,那一次来了一百八十位居士通力合作,仍然准时在七日之内达到十万遍的目标,那一次我足足念诵了八万多遍的〈大悲咒〉,最快时约十五秒就可以念一次,而且快到口不需念而只要闭眼,〈大悲咒〉文自然浮现在空中,只要在心中默念即可;还记得好几次都看到几个大梵字浮在空中,这些梵字后来我在佛学辞典中查过,都有特别的意思;那时真的有些了解“念佛三昧”是什么意思。

总计在二次法会中参加的居士中,后来就有了一、二十位居士出家去修行,有一些去万佛圣城,大部份都留在台湾的寺庙中努力修行,也是有一段很好的因缘。

师父上人是回到美国,可是精神却留了下来,那种六十年如一日,日中一食、夜不倒单的头陀行,以及真修实证的真功夫,不攀缘、不求缘、不化缘的三大宗旨。上人处处表现了出家人的大丈夫气质,日日讲经说法,使人彻底了解佛法是多么的宝贵。

三、成立“台湾法界佛教印经会”的缘起及发展:一九八二年十月,怀着满腔欢喜及憧憬,我和十多位同修一同来美参拜上人及万佛圣城。费尽千辛万苦来到万佛城,看到山门,我马上跪在地上,以三步一拜的方式拜到山门下才起身。也许思念很久,所以一点也不生疏,倍感亲切,见到上人,心中更是欢喜。那一夜和上人一同赶车,回到旧金山的金山寺住了一晚。当夜心情极为清明,梦见上人和广钦老和尚站在我身边,我向二位大师顶礼,而且向上人请求传授四十二手眼。广老抬头看看上人,上人点了点头;广老就在金山寺的大殿中,传了三手四十二手眼给我。那情形就像真的,即使清晨醒来诵早课时,仍然历历在目,永远也忘不了。

此后的两年中,我都住在旧金山,一面工作,一面上课,每个星期固定有一天半的休假,我都搭电车到金山寺去帮忙编辑《万佛城月刊》(金刚菩提海杂志),因此和长年住在金山寺抄经、编月刊的周果立居士成了莫逆之交。

这两年是我一生中最接近上人的时期,每个星期上人从万佛城来此,总会和我谈一谈,教导我一些事,令我受益无穷。由于当时在金山寺帮忙,才知道上人的大愿,乃是将中文《大藏经》翻译成全世界的语言文字,令全人类都能够念佛经;也才知道上人讲经说法有数十年,几部大经,像《楞严经》、《法华经》、《华严经》都已有详细的白话解说,《金刚经》、《地藏经》……等等亦有白话解释及英文翻译,太了不起了。上人讲经说法数十年如一日的精神,令人叹服!

两年来,我常常亲近上人,工作之余,又天天看上人的佛经白话解说,我简直入迷到了极点,有时看到天亮才睡,有时又帮周果立居士校对各种佛经上的白话解说。说真格的,我一生中从没有看书看得如此认真又仔细。那时,上人和周居士也都鼓励我多写一些佛教的感应故事及因果故事,以劝世人多学佛。所以那二年中,我就写了十几篇文章陆续刊登在《万佛城月刊》上。

一九八四年暑假,第一次回台省亲,行前我突然有一个构想,即是以会员方式在台湾成立“法界佛教印经会” ,专门以最精良的印刷,流通上人的法宝,令台湾、东亚及全世界看得懂中文的千万人士能够深入经藏,智慧如海。

在金山寺大殿,我跪在上人面前辞行,并向上人报告成立“法界佛教印经会”的构想。上人一口就答应,并指示小心财务处理,并要周居士负责联络及监督之责;周居士对我也信任有加,满口答应。

回到台湾,看到旧识佛友,相见甚欢,都有说不完的话题。接着我正式召集会议,邀请八位居士提出“法界佛教印经会”的构想,大家都一致同意;但是经费毫无着落,会址也是问题。为了照顾方便,乃决定第一年会址就设在我老家二楼,总算在一九八五年十月初,正式成立了“法界佛教印经会”。其中艰辛,非笔墨所能形容。

那时我身兼一个建筑杂志社的副社长,下班后常到印刷工厂、装订工厂、排版工厂去监督品管。为了省钱,就只好样样自己去分色,去盯工作。还记得第一本书《六祖法宝坛经浅释》出书时,从校对、排版、封面设计、印刷、纸张及发刊辞,都是我一手包办及监督之下印出来的,我看到书,捧着它,眼泪夺眶而出,实在是太珍贵、太美好!我跪在观世音菩萨及上人圣像前,久久不能自己。心中在想:总算没有对不起上人的法及上人的吩咐,更没辜负周居士的期望。放眼当时,无论设计、编排、用纸,全是最好的,那时候的想法是要纠正许多人的错误观念─当时许多佛经都是免费赠阅,纸张、印刷粗糙不堪,大家看完就乱丢,实在是辱没了“法宝”,而我要大家捧着上人著作的佛经白话解说,就像捧着一盒金银财宝,从里到外都是十足有份量的。这一点是成功了,后来的佛书都以此为范本。

这以后,每月出书一册,将上人的法,源源不绝做有系统的介绍,后来当会员迅速增加,从原先几十人到了几千人,我们又陆续购入计算机设备,增加人手,并将会务分成出版部、印刷部、总务部、会计部以及秘书部,在大家通力合作之下,有秩序地扩大了会务。

我们又陆续办过朝山、探访孤儿院并定期举办法会。在大众共同努力下,已正式成为美国法界佛教总会在台的分支机构之一,由万佛城派法师常住,并在松山买下固定会所。除了已茁壮成长为一个有组织的印经会外,亦是一个弘法、共修的清净道场。从这里也训练出许多佛教人才,还有许多工作人员及会员都出家认真修行。可谓当年我对上人的承诺及努力都美妙地开花结果了,也了却我当年追随上人时所发下的大愿之一。

四、盖庙记:一九八二年来到美国重新生活,也跟随上人几近二年,当时我曾立下几个大愿:

一、成立一个专门机构,以便流通上人几十年来讲经说法的珍贵法宝,令世人智慧增长,趣向佛道。关于这一点,我于一九八五年召集有志一同的同修,成立“法界佛教印经会”,专门以高水平的印刷,发行了上人各种演讲集、佛经白话解说,至今已有数百本之多,后来又委托制作录音带及录像带,都曾经风靡一时。印经会至今已历经九个年头。

虽然我早已来美,不再帮忙管理;但是接手的居士们,都能够继续努力,如今已正式成为万佛城法界佛教总会在台的分支道场之一,所以我的第一个大愿算是实现了。

二、为万佛城盖一座大殿。在台湾时,我的职业是室内设计,曾有机会为一些寺庙做过装修;所以我来美时,总希望能帮自己的师父盖一座大殿。

一九八二年至一九八六年初,我大部份时间都在餐厅服务,但我总念念不忘,希望能回到工程界来。一九八六年初,果然有机会回到了美国大中公司工程部上班。我日夜勤奋努力学习,以便早日吸收一些专门知识及盖房子的技术,将来好为师父盖庙。经过五年多的建筑经验及经历,再加上一位曾老师的教导,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九九一年二月考上“加州营建工程师”执照。随后在一年中,去了五趟万佛城,带领工人在各个精舍隔间、做水电,忙得不亦乐乎。

九二年春节我随着“美国法界佛教总会弘法团”一行,回到台湾去帮忙,协助法师们设置了“法界佛教印经会”之永久会所。九二年二月接获上人弟子胡果相之邀请,在加州洛杉矶长堤寺新建一座三千二百平方尺的大殿。接到市政府所批准之建筑执照及建筑蓝图,我实在太兴奋又感激,观音菩萨真慈悲,我祈求多年的盖庙愿望,如今就要实现了。

九个月当中,师父也来住了几次,我和师父又像从前在金山寺一样常常见面,师父不时下来督工,也会把我和恒章师叫去询问许多事情。

九三年四月初,终于破解种种困难,准时完工了。弟子们并为长堤圣寺之大殿开光启用,以及上人的圣诞合并举行了隆重盛大的庆祝典礼。

长堤圣寺大殿开光大典及上人寿筵当天,约有一千多人参加,席间上人谈笑风生,赋诗吟偈,众人都为上人之幽默及才学所折服。最后弟子们又献上许多节目,并在放生仪式后圆满结束典礼。接着又举行梁皇宝忏大法会,直到四月中旬才结束。最高兴的莫过于我,帮上人盖庙的大愿终于达成了,心愿又了了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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