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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山慈诲 ─百日禅系列(四)

一九七Ο年十一月十五日~一九七一年四月十四日于旧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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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放在一边 

19701210日开示于三藩市佛教讲堂

‧里二外八

跟你们讲一件事情,也是我自己亲身的经验,我不知道这是对不对,有人就说是对,有人就说是不对。对的人他就说是好,不对的人他就说是坏。什么事情呢?我在母亲坟旁边守孝的时候,就有很多人去供养我,有的买一点这个东西,有的送一点那个东西;总而言之,都是可以吃、可以穿的这些个东西。

当时就有一位比丘,他的神通大得很。什么神通呢?专门能吃,他也是一天吃一餐。他这一餐吃多少东西呢?这么大的碗,大约里边最低限度可以装十磅ten pounds(约四点五公斤),他可以吃这么三大碗;他吃得很快很快的,这位比丘有这么大的神通!他想,我在那儿守孝,一定也是没有东西吃。于是乎,就送了一筐用竹子织的筐,这么一筐“里二外八”。

“里二外八”就是赵州和尚(注1)不懂得这个是什么的东西。赵州和尚有一天,人家问他:“和尚您什么都知道,里二外八是什么?”他说:“拿来给老僧吃了它。”但是他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因为他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就和他的侍者开了一个小小的会议,说:“你借我一点东西好不好?”侍者就是天天来帮他展具、提香炉,来侍候他的一位出家人。这侍者说:“和尚!只要我有的东西,您借什么,我都可以借给您。”赵州说:“哦,那你答应我了,现在你不能不算话了。”侍者说:“可以,我答应你。”赵州说:“那现在你回去睡一觉,睡完了觉,我再告诉你。”这侍者回去一睡觉,觉一醒了,变成赵州和尚了,鬍子很长的,有八十多岁。“喂,我怎么变成老和尚了!”一早看自己,那个年轻的身体不是自己了,自己变成老和尚了。这就找老和尚去算账,去到那看看自己去。一看,自己也睡醒了在那地方,赵州就说:“不要吵了,不要吵了,慢慢我还给你,你现在不要吵啊,不要问。”

这个年轻的身体就是赵州和尚,就走了。走了,本来他八十多岁,他把侍者二十多岁的身体给换去,换去就走到北方,看人家作里二外八。这个里边用二个手指头,外边用八个手指头。原来是什么呢?北方叫“窝窝头”。有些人恐怕还不知道,这里边是空的,作的时候,里边两个手指头,外边用八个手指头这么作,作完了把它蒸熟了可以吃。赵州和尚问这叫什么?这些个人说这叫“窝窝头”。

原来是这个东西!所以他就回来,把年轻的身体交回去给侍者,老的身体自己拿回来。为什么呢?因为老的身体走路是很不方便的,太不听招呼了,所以他换一个年轻的,之后再换回来。所以说“赵州八十还行脚”,他八十岁了还去行脚,不过他行脚不是他自己,是他换了一个身体。

那时送了一筐这个东西给我的这位比丘叫什么名字?叫“止一”,他意思大约也就是一天只吃一餐,止一,但是可吃得很多。那么他送了一筐这个东西给我,这东西一天吃不了,他以为大约一、两天就可以吃完了这些个东西,但是我吃了有半个多月,也没有吃完这些个东西。那时候天气热得不得了,最后窝窝头都长了有一寸多长的毛,那个里边、外边都长这么长的毛,这个东西真难吃得很啊,我把毛拿开,就吃这个东西,和粪的味道是一点也没有分别。甚至于比粪还臭、还难吃,现在要是一想起来这个味道,都甚至于作呕。

当时你说这坏成这个样子,如果丢了它嘛,人家来供养,尤其是一个出家人来供养,那时候,我仅仅是一个沙弥;要不丢它,这东西真难吃,吃得又辣又臭,再也没有那么难吃的东西了,从来都没有吃过那么难吃的东西。那么有的人到那儿去看我吃这个东西,就不叫我吃,说这个吃了会生病的。我说:“生病?什么叫病?”“生病就你在这儿不行了,不能修行了。”我说:“那么死了更好,何况病呢!”当时那真是把身心都放下来了,所以这种东西也可以吃,我相信当时就是怎么难吃的东西,我都可以吃的,那么吃完了也没有病,什么事情也没有,这是我能作得到的事情。我相信恒越讲那句话“这事旁人作不到的”,是不是呀?尤其美国人更作不到的。所以果法你不要拿个个都当师父这么待,你若拿每一个人都当师父这么待呀,那他们都变成师父,我又没有工作了。有人问:“这个待,是哪个待?”也就是刻苦地待他,这是一件事情。

‧满愿的方法

再给你们讲一个我最邋遢的事情,我不怕讲,讲出来反正你们都是我徒弟,你们笑我就笑我,你们现在也没有法子了,都是我的徒弟。什么事情呢?在香港有一位姓罗的,叫罗太,家里很有钱的,她皈依我了之后,总有一个愿要向我求,她左一次求,我没有答应她;右一次求,我也没有答应她,求什么愿呢?

就愿意得一个孙子,因为她儿子结婚了之后,很多年也没有得到孙子,她想要得孙子。有一次,她又来,我正在那儿洗脚,因为香港不是这么方便沐浴,所以有的时候洗一洗脚,不是天天,或者三天五天,一个礼拜洗一次。有一天,我洗完了脚,她又跪到我面前来求愿,叫我答应她,我说:“好了,妳无论求什么,我都满妳的愿,但是妳现在能不能把我这洗脚水喝了它?我这洗脚水妳若能喝了,之后无论妳求什么,我都可以满妳的愿。”她这回当场头上就冒汗,在那跪著眼光光看著洗脚水:它这么邋遢,怎么喝啊?我说:“妳到底喝不喝?”她说:“你叫我干旁的可以,这个我作不到的。”我说:“妳作不到,那我来作。”

我自己拿起来这洗脚盆,有这么一大盆的水也不知怎样地就都喝了,喝了一点也没剩。我这一喝,她就哭起来了,她说:“这怎么办?”我说:“什么也没有怎么办,妳有什么求愿不要向我再求了,我叫妳这么一点事情,妳都作不到,还怎么办呢?我说妳若头先喝这个水呀,妳求什么就得什么,我一定保证妳得什么,但是现在过去了,妳再想喝,也没有法子满妳的愿了。”她以后就常常哭起来。哎啊,你看我这两件事情,怎么可以作你们的师父?你们的师父这么邋遢。

我记得在香港还有过这么一回事,有一个人很穷很穷的,他母亲有病了,看医生也看不好。他知道香港有个警察,就是作阿sir的,叫李大华,他有个女儿在四岁跌倒了,就再也不会走路了。那么李大华到我那西乐园拜了几次佛,然后他女儿就好了;本来医生治也治不好的,就这样子外边有很多人说是我会治病。那个穷人的母亲因为有病,她也叫儿子到我那地方来想法子。当时我就要他十万块钱,本来他穷得没有钱,我说:“你想要你妈妈病好吗?你要给十万块钱。”本来的意思是叫他问是要什么钱,我就会告诉他。但是他也没问,很发脾气就走了。

“这个和尚!我家里根本就没有钱,他和我要十万块钱!”回到家去,就对他妈妈讲:“这个和尚很贪钱的。”这天晚间他就作个梦,作个什么梦呢?在这个梦就有人告诉他:“那位法师和你要十万块钱,不是叫你给港币十万块钱,是你用一块钱去买一张阴鬼用的十万块钱;那个阴钱你烧了,你妈妈病就好了。”他果然就这么作,然后他妈妈也没用十万块香港钱病就好了。为什么这样子呢?说不出理由来。就好像方才果谦讲没有理由,就是这么一回事,这也是没有理由的一件事。

今天我很高兴,所以把我这一些个贪心和不清淨的心,都对你们讲一讲。你们如果不想学这种的方法,我也不勉强教你们。再讲多一点,为什么那样子难吃的东西也能吃?那样子不清淨的水也能喝?这是什么道理?喝了它,还没有病,任何的问题也没有。这没有旁的,因为那时候就是把自己放在一边了。

自己放在一边,所以也不觉得自己吃著那么难吃的东西,也不觉得自己喝那么难喝、那么肮髒的水,所以结果什么问题都没有了。你们各位若能真正把这个“我”没有了,什么问题也就没有了。你们若想试一试看呢,或者也可以得到这一种的境界;若不想试一试看,那是也没有问题,绝对不勉强你们,就是不勉强叫你们修行这种方法。

注1:赵州和尚:赵州从谂禅师(778年-897年),承袭马祖道一禅师的宗风,重视在日常生活中的修行,因为常以“喫茶去”来接引学人,有“赵州茶”的称号。为东土禅宗三十七世祖师,人称赵州古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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