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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僧传─百日禅系列(二)

化老和尚开示于1970年11月15日~1971年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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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肇法师  

晋‧长安

◎宣化上人1971211日讲于三藩市金山寺 

僧肇法师帮助鸠摩罗什法师翻译经典,出的力量是很多的。一般人对这位法师的聪明智慧,佩服得不得了!

孔子有三千个徒弟,其中七十二个是贤人。在七十二个贤人里边,最聪明的就是颜回,字叫子渊,所以孔子常常称讚他“颜渊”。颜回聪明可是聪明,唯独寿命不长,就因为他太聪明了,所以就变成一个短命的人,在三十三岁就死了。他怎么样个聪明法呢?孔子讲出一种道理,他就会明白十种的道理,由一种他就能推求明白了十种的道理。孔子无论说什么,他都依教奉行,不会和孔子辩论,所以孔子说:“吾与回言终日,不违,如愚。”我和颜回来说话,说了一天,他都是只听,也不辩论,不违背我的意思。“如愚”,就好像一个愚痴的人,我说什么道理他就是听著,一点意见也没有。

“退而省其私,亦足以发,回也不愚。”等我和他说完了话,他退回去到自己学习的房子里边。“亦足以发”,他把我所说的道理,发挥得至矣尽矣,无以复加矣!“至矣”,发挥到极点了;“尽矣”,就再没有可发明出来道理。“无以复加矣”,没有再可以加上其他道理的,所以说“亦足以发”。“回也不愚”,颜回啊,他的确不是一个愚痴的人!你看他那个样子,好像一个愚痴的人,但是实际上不是一个愚痴的人。

讲到这个地方,我又想起来我很小读书的时候。前几次不对你们讲我读《三字经》,在自己那个桌子上,读“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这四句,记得很清楚。一到老师那个地方,拿书放到老师那儿一转过背就都忘了,“人”也忘了,“之”也忘了,“初”也忘了;“性”也忘了,“本”也忘了,“善”也忘了;“性相近,习相远”都忘了!以前对你们讲过,我读书在最初很愚痴,读过一个月之后,我找著读书的门径了。找到这个门再读书就不忘了。等到读《大学》的时候,读得就很快,最初是很慢的,以后读得就很快。读得怎么样子呢?我读一个钟头时间的书,旁人五天也读不了那么多!

为什么那样子呢?就因为得到读书的门径了!那时候专心专到什么样子上呢?我告诉你们,这是一个最妙的法门,怎样妙法呢?我在这儿读书,旁边作戏、打鼓或者吹喇叭,或者吹箫、吹笛子,或者打钟,我可以听不见。本来可以听见的,但是我可以叫这个心,不跟著你这种音乐去跑去,就能把这个心管住,心不外缘、心不旁骛,不到旁的地方。我读书只是读书,把心放到读书上,不打妄想,这所读的书一读就会了。在我读书的最初,读三十遍恐怕也不会。以后读书得到这个法门,能管得住这个心的时候,读一遍可以记住一半;读两遍完全记得了,就可以背得出来了;要读三遍之后,永远都不忘了!

所以当时教我那位老师,就这样讚歎过我。为什么今天我讲颜回呢?他就说:“看你这个样子,一点都不聪明。你真是和颜回差不多了,看你样子不聪明,但是你记忆力这么好!”我说:“我怎么可以比得了颜回呢?并且我也不愿意比颜回。为什么呢?颜回聪明太过了,完了就变成一个短命鬼;我要是和他一样,也变成短命鬼囉!”

本来寿命长和短没有什么分别,你要是怕短命,这就是著住到“寿者相”上;你要欢喜长命,这更是著住到“寿者相”上。所以我不愿意学颜回的短命,也不愿意学彭祖的长命。在中国有位彭祖,据说活了八百八十岁。阎王爷抓不住他,派无常鬼也找不著他,所以他就活了八百八十岁。但是阎王爷也有一种的方法,教这鬼说:“你找不著彭祖啊,你可以去洗木炭。木炭是黑色的,你用水洗它,要有人问你干什么呢?你就说想把它洗白了,就会把彭祖给抓来。”那么无常鬼就去洗木炭。这一洗,就有一个人来问他说:“这木炭你洗它干什么呢?”他说:“我要把这个炭洗白了。”这个人就说:“我的寿命活了八百八,没见过黑炭往白刷。”就是说我活了八百多年了,也没见过想把黑炭洗白了,这真是没有道理!这个无常鬼说:“哦,原来你就是彭祖啊!”所以即刻就把他抓去,也就死了。

总而言之,长命和短命都没有什么轻重。我所以说我不愿意像颜回这个样子,为什么呢?因为已经有个颜回了,何必又有一个像颜回的人呢!不需要有一个再像,再像那不变成两个了?这人都是一个人一样的,你有千万人,千万人的相貌都不同的。就是同一个母亲的孪生,也不会一样的,多少都会差一点。所以人人都不同的,面目都不同的。因为这个,所以我不愿意学颜回那个样子,并不是一定怕短命。

今天晚间跟你们介绍一位短命的法师,这位法师真和颜回差不多聪明,可是他的寿命比颜回还少;颜回活了三十三岁,他才活了三十一岁。这位法师也是在晋朝的时候,名字叫僧肇。他是长安的人,家里非常地穷,他常干什么呢?就常给人家写书,或者写经。写一部经多少钱,譬如写一部《金刚经》可以赚两个半钱、千八文;写一部《弥陀经》多少钱啦。他尽给人家写经。那时候大约认字的人很少,他又会写经,就人人都请他写经,给他一点钱,就仗著这个来维持自己的生活,作他的职业。

那么他写经不要紧,这写一部经他就明白这一部经的道理,写一遍他就记得很多的。所以他把这个书啊、经啊写出来,自己也记得很清楚。他又欢喜学老子的《道德经》,又欢喜学庄子的《南华经》。虽然他学老子的《道德经》,可是他说:“《道德经》好可是好,但是还没有到最好的这种程度。”以后他就学《维摩经》,他一看《维摩经》,就欢喜得不得了。所以他说:“佛法,才是我最后的皈依处。”因为这个,他就出家了。出家就学方等教,以后把三藏都通达无碍了。

等他到二十岁这个时候,名誉就很高了,人人都知道这位法师是辩才无碍。在当时有一些个争名夺利的人,就来同他辩论,就都妒忌他,生一种妒忌心。所以有的在一千里地以外的法师,自己带著行李,带著吃的东西:麵包之类或者馒头啊,到这儿来专门同他辩论,就因为“哎,你这么年轻,怎么名誉这么大?”要是把你辩论倒了,那么他也就成功了,也就有名誉了。好像你是一位最有名誉的人,旁人把你打倒了,这一般人也就都认为他是最高了。所以就很多人来同他辩论。可是虽然很多人来同他辩论,僧肇法师的聪明智慧非常地敏捷,来得很快的,无论谁来和他辩,他善说诸法实相,所有和他辩论的人都输给他。所以在当时,长安一些个老读书的人和最有名誉的人,都对他是特别佩服的,特别好。所有来同他辩论的人,都被他给战败了,都辩论不过他。

等鸠摩罗什法师在姑臧那个地方,就是还没有到长安以前,他听说鸠摩罗什法师来了,就从很远的地方去跟著鸠摩罗什法师。鸠摩罗什法师一见著他,就对他特别地赏识,特别地欢迎他。等鸠摩罗什法师来到长安,他就随著鸠摩罗什法师到长安。和姚兴一谈论,也非常有缘。他和前边所讲的僧叡法师都是非常好,以后他们都在逍遥园跟著鸠摩罗什法师来学,来翻译经典。僧肇法师知道:这个经典以前是谁所翻译的,哪个地方错了,哪个地方不对,他都很清楚的;对于文字用错了,他也都知道。所以他帮助鸠摩罗什法师翻译经典,出的力量是很多的。

以后他又著《般若无知论》、《涅槃无名论》,还著其他的经典序文之类的,著了很多。他这个《般若无知论》给鸠摩罗什法师一看,鸠摩罗什法师特别地惊奇:“想不到中国这位没有完全看见佛经的人,对于般若能有这样的发挥。”等到《般若无知论》被庐山的隐士刘遗民一看,也非常地欢喜,然后就给慧远大师看,慧远大师一看,说:“这个太好了,这个著的太妙了!”所以就常常和僧肇法师来回通信。以后僧肇法师所著的《涅槃无名论》给姚兴看,姚兴就叫所有家里边的人都要读《涅槃无名论》。所以当时一般人对这位法师的聪明智慧,是佩服得不得了!

可惜,在义熙十年的时候,他就往生了。他往生时在长安,年纪仅仅三十一岁。这位法师因为太聪明,所以很早就死了。那么我们人都不要太聪明,太聪明会早死。所以就有聪明的人,也把聪明收起来一点,不要都放出来,收起一点就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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