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佛城金剛菩提海 Vajra Bodhi Sea

金剛菩提海:首頁主目錄本期目錄

Vajra Bodhi Sea: HomeMain IndexIssue Index

佛學與科學差別在那裏
法界佛教大學「佛學與現代人生」講座側記

毛奕凡

科學和佛學都想追究事物的根源,二者所用原則皆是因果律,其中不同便是道德觀的介入。

萬佛聖城法界佛教大學在今(一九九O)七月十三日至八月四日舉辦了一系列的暑期座談會。以「佛學與現代人生」為討論主題,邀請科學、哲學佛學方面人士,進行對話討論。


學者們共論佛法與科學。攝影/葉蔚

一週的重心為「佛學與科學」,會議間提出的三個重點分別為:

一、佛學與科學可以比較嗎?     

二、今日科學對精神領域認知多少?佛學如何幫助科學突破理論知見上的瓶頸。三、佛教人士如何對待及了解現代科學。    

此次會議於七月十三日晚間起至十五日下午圓滿結束,會議間,來賓、法師及男女界各抒不同見解,彼此腦力激盪,效果頗佳。    

對於近年來不少人試圖將佛法以科學來解釋的現象,會中的法師及來賓有一初步共識:佛法與科學,若能互相比較,其有意義的比較範圍非常狹小。

來賓中的威爾斯博士認為每個哲學乃是根據它所建立的模型來思考的一種方式。科學的模型是數學,因此在此前提之約束下,它只能測量出一切「可度量」物質相互之間的關係。科學是冷而硬而非人性的。   

威爾斯認為佛學卻是關心人性的,佛學所關心的,如人生的「意義」、「目的」及人心的約束和啓發,乃是一種「不可度量」的。因此佛學與科學所關心的領域可說是平行而互不相干的。   

恆奇法師對此點提出異議。他說佛學並非只是所謂關心「人性」。其實,真正的佛教講「無我」。無我,當然也就沒有人的脾氣心性。佛教說「六根忽動被雲遮」。我們所知道的這個世界,乃是我們的業障所起及分別所持的一種幻象,若能放下我見,一念不生,才有了覺實象的條件。   

恆奇法師認為今日的科學,若能有任何小成就,那是因為科學存了一個「放下我見」的觀念,而用較客觀的方法來研究自然。但因為不能完全放下,終究還是在六根所造的幻象內兜圈子,將假作真。菩薩在這方面的了解與成就卻是不可思議的。因為他們能真正放下而解脫,甚至也放下了所謂「放下」這個觀念,因此能成就本智現前,得高見解,明心了性,了知心內外十法界一切法。科學只是小技而佛教是完全的。   

與會一位科學界人士有感而發表示:「佛學和科學,真的本質與目的都不同。佛學的修行與了解,是為了一個自始至終相同的目的:了生死、度眾生、成佛。而科學對無邊知識的了解與探索,卻沒有真正一個明確的目的。」   

門翼屏居士也覺得「科學的進步,導至精神領域的退化。中國人並不是沒能力發展科學,看看黃帝的指南車,諸葛亮的木流馬,如此超卓的科技在幾千年前已經有了,為什麼中國人不再接再勵呢?因為中國人重視因果,必定了解了科技進步的惡果。人心若不淨化,科技只有導至戰爭,而這個因果,該由誰背呢?科學家能不重視發展新科技的後果嗎?不停地發展挖掘,洩盡天地之氣,人類要承坦的後果誰知是如何。

來賓中有人補充:「我記得以前看到一個佛教故事說佛陀有次與弟子在一樹林內散步。佛用手抓了一把樹葉,問弟子說:『我手中的葉子多,還是樹林中的葉子多?』弟子卻說:『世尊,您手中的葉子當然較少,樹林的葉子多得多了。』佛這時就對弟子們說:『世界上的知識,多如牛毛,如樹林中無數的葉子,追索不盡。而一個人所真正需要,真正有用的知識,卻如我手中的數量而已。而這些知識,這些教人如何了死脫苦的知識,我已教給了你們。』」    

恆朝法師綜合了大家的想法發表意見指出,科學和佛法有許多相同的地方,那就是都想追究事物的根源,了解真相。二者所用的原則,皆是一種因果律,而方法皆是以「無我」為主。

其中的不同便是「道德觀」的介入。科學家是不講「道德觀」的,而佛學中「道德」「善惡」則是重要的一環。科學家本人在觀察研究之時,以他自己的心性心量,去介入了解一種客觀的景象。現在的量子學已知道「研究」時,是無主、客之分。觀察者也是被觀察的一部份,同時會影響整個實驗結果。因此觀察者便得先清察自己。就像只有乾淨的顯微鏡才能清楚正確的看到細菌及其作用般。科學家若能清除心垢,必能突破現在之瓶頸,有所作為。所以若能將道德觀加入,科學必當更加有效進步。」   

這見解引起了與會科學界人士一陣交頭接耳,一位科學界人士說:「這個見解對我有很大的啓發感。」   

到這時候為止,大家由比較佛學與科學後,進而了解到佛學與科學到底是有比較上的限制。接著大眾又進入這第二段的探討,此時比丘尼(恆琴)分享她的經驗:「心經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認為這很能與科學相結合。記得我曾經作夢,在夢中被惡人追逐,我觀想我身本空,進而化空終於讓追者無所追。夢後將此事秉告師父,師父叫我依夢中所做而修。因此使我在修法得感應良多。」

一位比丘亦說:「佛陀在二千多年前,不用借助科學儀器,便能了了見於十萬億佛土外的西方世界。不但佛能見,修行念佛至三昧者,見者頗多。西方世界那麼遙遠,用任何一種工具都到不了,但若能一心念佛,以心力合上佛之願力,萬人修萬人都去得。」   

同樣的,女界的另一位比丘尼也說:「佛陀在二千多年前就能察知一缽水中有八萬四千蟲,而佛教弟子持咒再飲。也許科學家應由此認知,在無機器之幫助下,修行人可得知真理,但必須迴光返照。像修行人在禪定時,心跳呼吸會停止,如此佛教的常識,科學卻仍然不能了解,亦無法解釋。」   

一位科學界人士表示:「在大宇宙間所發生的各種微妙事件及其相互關係,非常地複雜,並且皆以動態持續,而我們所用的英語是以名詞掛帥的語言,也許並不足以真正描述及了解宇宙之真相,亦不能確定解釋一切。也許像中文或巴利文這樣較古老的語言,較能精確地概括我們的思想及宇宙的現象。」   

另一位科學界人士亦表示:「在量子學中,所謂的主觀及客觀已經不具意義,一切的理論均是主觀而只在它的前提之下才有意義。真相亦復如是。在近來之科學,已有回歸認同古老文化的趨向。我們發現最新的科學發現與一些已存在幾千年的宗教傳說及知識,竟有相合的地方,這是科學家何以開始對宗教,尤其是佛教產生好奇,並加以探索的興趣……。」   

大家了解了新近的科學對佛教有莫大的興趣後,恆實法師告訴來賓們萬佛城已翻譯了許多經典,包括楞嚴經、妙法蓮華經等,及現在正翻譯的華嚴經,許多科學家在讀了佛經後,對其研究之事,有了新的靈感及認識,因此歡迎大眾索問。    

接著女界有人問:「剛才科學界人士談到英文因為是名詞為主幹的語言,因而不如別的以動詞為主幹的語言。然而,以動詞為主難道真是最好的方法嗎?中國的易經,道盡了天地間生物一切的變化,但易經中的六十四卦,每一卦均是名詞,如乾、坤等,也很能發揮作用,化繁為簡。」    

男界中有人反應指出:「中文是很靈活的語言,風雨雷電金木水火土,不但是名詞,也可當形容詞,動詞用,因此易經並非只是名詞,而乃是動名詞相互作用。」    

門翼屏居士對易經亦有見解指出:「易經乃伏羲氏觀天象地理及龜背有感而作,是教人改過向善,趨吉避凶的寶書。孔子亦曾說如果他能多幾年時間,學習了易書,便不會有大過了。而最近社會、時代大變,我聞馬來西亞,居然有人拿易經作相命書,大賺其錢,真是將提壺當溪水,將金剛當玩石了。」   

在眾人討論後,史達克博士亦提出了他對科學及宗教的新看法。他說:「用古老的語言來說,一共有三種基本形態。一是清而光明的叫「薩化」,第二種是半透明的能量狀態叫「拉迦」,第三種叫「達摩」是質體堅固而有重量的一種狀態。如果用這三種狀態來分析人類歷史上文明的發展,是很貼切的。   

史前時代,人類渾渾沌沌而純樸,與大自然親蜜而和諧地生存。人類感到世界是由無數精靈同成。山水風雨均是精靈化身,而火、雷等乃是此等精靈之顯現。在這個時候,人們處於「薩化」的形態。現代人已很難描述這種狀態了。 

然後,文明開始,中、印、希臘等國崛起,而人們開始邁向了藝術與建築的高潮。此時已有善惡,好壞,對錯之比較。生、死亦被了解為兩種不同之狀態。換句話說,人們開始步入「拉迦」時期。而所謂的「精靈」與其「能力」已被分開待之。「能量」及「能力」因為數學的發明,開始能被觀察及解釋。   

西元一千年至二千年,人類由發明定理一直到科學掛帥。漸漸步入所謂「機器時代」。人們似乎認為宇宙只是一部巨大的機器,一切均能用科學來解釋,而人們的生活也步入物質時代,或是所謂的「達摩」時代,物慾橫流,數學上的定理及發現被大量地使用在機器及科技上。但現代的科學,因量子學之發展,又了解到物質幻有,本來是能量之表相而已。宇宙亦非什麼機器,而是能量之間交互之作用。如此又漸回到在「薩化」時期,人們對宇宙的了解。這就是為什麼科學現在對古老的一些觀念有很大的興趣,因為兩者之間有很大的相同處!」 

一位比丘尼說道:「這些循環的階段,我認為和佛在長阿含經內所說的成住壞空有一定的相似處。」   

另一男眾說:「我認為這三個階段「薩化」、「拉迦」及「達摩」也很像人類由小至大的過程,但可惜大部份的人無法返回「薩化」階段。」   

這時,比丘尼恆明也說了一些她心中的話:「剛才聽各位談到科學中的進化論,大家一致覺得達爾文之進化論有許多漏洞,但科學仍予其一定的地位,因為它與科學上一些前提,如「機率」、「天擇」很相合。我個人是高中老師,在這兒教課時,常碰到很多諸如此類的問題。我們對佛教的修行使我們體認到真正的世界與科學所論之世界有一定的差距,但為了給兒童一個通俗的教育,不得不忍痛跳過這些矛盾而教導很普通的科學常識。」   

史達克博士回答:「現代的教科書有不少已是過期的,或並非真理,而是一種猜測的理論。若達爾文的進化論是對的,那麼「鳥」這生物,根本不能存在。因為它在進化中,由前腿化為翅時,必遭淘汰。科學只是一些建築在某些猜測之條件上的架構,並非一定的真理。科學內所有理論中,不少是互相矛盾的。」   

這時有人問道:「科學界中如何接受你的論調呢?」

史博士認為大體上情況不錯,他說許多科學家已漸漸了解精神領域的奇妙,紛紛研究或修行某種宗教。他並且想了解一下比丘及比丘尼們如何看科學發展。 

有一些比丘認為科學與佛學各有所關心的目標及立場,因此他們認為毫不相干。有些比丘尼認為佛學包含科學而凌駕於科學之上,因為有許多科學上的發現,在佛典中早有記載,更有許多佛典上的知識,領先著現代的量子學。另外也有許多人認為佛學是全部之真理,而科學只是雕蟲小技罷了。有一居士提出科學如慢步追求真理,而佛學是用飛的。又有人以為科學不一定能追求到真理,因為其「慢步」法也許只是在兜圈子而不能向前行。   

威爾斯博士認為無論科學及佛法,均不是所謂的真理。雖然佛學凌駕於科學之上,但是如果仍落文字,仍是在幻化世界中遊戲。佛陀所說的佛法如筏,如手指月,是一個到彼岸的工具。真正的道理是文字道斷,那是不可說不可說的境界。雖妙玄,但若潛心去修,人人可證,人人可成佛。而門居士、葉居士等人認為科學的發展,只要人人一天有貪、瞋、癡三毒俱在,只會帶著人類的黑業及慾念,步向不可知的未來,觀人類幾百年科學的導向,均是毀滅性的武器發展大於建設性的設備,日新月異的發展,主要是用在武力方面,如此一看,人類高科技而道德沒落的將來,很可能是步上了自毀的不歸路。   

在這種共識下,會議圓滿地告一段落,大家一致認為,在最近的將來,道德的推展,不僅在社會及宗教界應更加努力,甚至在科學界更須推行,因為科技的因果,科學家首當其衝,必須擔起重大的責任。

▲Top

法界佛 教總會 Dharma Realm Buddhist Association© Vajra Bodhi Se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