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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餘隨筆 (二十四)

鄭頌英

佛教的淨土宗,以一心念佛,修行淨業,求生淨土,然後達成上求佛道下度眾生的宏願為宗 旨。所謂「但得見彌陀,何愁不開悟。」就以現代的環境來說,也確是淨土念佛一法,不廢生產事務,最為平實可行,直淨心源,橫截煩惱。祗須一句萬德宏名純 熟,就能堵塞千萬濁亂妄想。能真實行持的,不論對於身心修養、定力、感應、往生等都能隨其宿根與功力,得到切身的受用,這在諸家記載中多不勝舉,淨土聖賢 錄就是集其大成的匯編。這裏把近代的一則神游淨土自在往生的事實寫在下面:

南通徐益修先生是我國學術界的老前輩,對於文學、經學、歷史、語言學等造詣極深,曾任杭州之江 大學教授有年,篤學實踐,平生不作妄語,學佛以後,排夕靜坐,誦楞嚴、法華二大乘經至為純熟。念佛修持,很是至誠懇切。他五十七歲(公元一九三三年)時, 在端午節前一星期,生了傷寒症,在病榻上每晚聽到虛空中發出嘹亮的音樂聲和圓妙的唱贊聲,這樣接連六七晚都聽到這樣的聲音,益修先生就同時跟隨著一齊和 唱,因此學會了空中所唱的音韵,並囑咐他的弟弟立蓀(南通有名的音樂家)依此製成了一通樂譜。

益修先生的病勢逐漸地加重,一天(根據他的著 作「休復齋外編」所載是得病後的第十一二天)晚上,呼吸完全停止了,他覺得很輕鬆地到了一處廣大無邊的地方,地面金色,潔淨無纖塵。這裏還有很多廣大的蓮 花池,池水明亮得像鏡子一樣,池的四周圍的階沿道路,像白色的水晶和青色的寶石等東西所砌成的。這裏有千重萬叠的亭台樓閣,有的在地上,有的在虛空中,都 是高廣壯麗,光明映照。周圍更有顏色錯綜鮮明的欄杆、網絡、樹林,各各放射奇麗的寶光。樹林間傳播著和諧的音樂。這些音樂聲韻的優雅脫俗,他覺得人世間任 何名貴的演奏都不足比其萬一,虛空中時時有雜色的花朵一陣陣雪花似的飄揚下來,新的花朵剛落下,原先在地上的就自然消失了,並沒有堆積狼藉的現象。很多全 身金色頂有圓光的佛菩薩,有的在虛空,有的坐樹下。又有無數面貌端正衣服整齊的人們,或在虛空往來,或在樹下繞行,又看見一座極大的宮殿,中間有金色大 桌,桌上布滿異香撲鼻的奇花,很多人正在分班環行,合著清朗和雅的磬聲底節拍,同念「南無(音那摩)阿彌陀佛」。他自己清清楚楚地記得,立在大殿外的西南 邊,凝神靜聽了很久才離開的。

益修先生又隨意行走,經過金色燦爛的橋樑,到了一處寶閣,他就坐在閣外的欄杆邊,靜觀四周的風景,只覺得眼之 所見都是奇麗的顏色,鼻之所嗅都是芬芳異香,腳下踏著的地面,也柔軟有如毛毯,尤其是聽到徧滿虛空的風聲,鳥聲和寶鈴,寶網所發出的那種微妙清徹、和婉哀 雅的音韵,實在不是言語所能形容的。這時候他心裏澄清寂靜,猶如淨無片雲的虛空一樣。他不禁讚歎地自語道:「這是什麼地方?怎有這般莊嚴美妙,自在安樂 呢?」不知什麼人接著囘答道:「這是西方極樂世界的凡聖同居土啊。」他正在心懷慶幸,歡喜無量,忽見觀世音菩薩立在虛空中,手執楊枝,灑下雨點似的水珠, 灑在他的頭頂上,覺得清涼無比。就在這時,又聽得他家屬熟習的聲音在輕輕地呼喚自己,才覺得自己還睡在病榻上。他靜靜地囘想剛才的景物,以免匆匆忘失而惋 惜;而他的家屬卻現著欣慰的神色,原來他已氣息斷絕了整整一個夜間,這時才恢復了呼吸,從此他的病就逐漸痊愈了。

以上事實是常熟滙影居士當益修先生病愈後在南通文峰塔院念佛會裏親自告訴他的。

益 修先生二十年前神遊淨土,終於在一九五三年農曆十月初十日在大眾念佛聲中安詳西逝,臨終神志清明,略無痛苦;尤其難能的是在逝世前三十七分鐘還執筆寫了數 十個字,內有「十月初一夜,到一廣大佛殿,念佛人很多,已見到觀世音菩薩,殿內清淨莊嚴,光明甚大……。」寫的筆劃整齊而有神,毫無衰颯之象。這些情況是 益修先生的學生汪鏞生先生在信中報告我的。汪君經常隨侍益修先生,是一位極誠實而有修持的人。

益修先生生平為人端正,念佛極誠懇,信、願、 行三資糧具足無缺,又且性情淡泊,貪瞋輕微,陳海量居士曾在法寶館中與他相見,審實是一位樸實寡言的學者;高根深居士是他的學生,從之求學歷八年之久。據 高居士說,益修先生又精於易經,淡泊明志,風雨晦明,談言微中,以先生的修養有素,感應昭彰,正念往生,自無疑義。

以上事實是得到滙影居士的同意且公諸海內淨侶,但修淨業者當致力於信願行一心念佛的功行,與樸實誠敬。淡泊寧靜,對治貪瞋習氣的實踐;不必在靈異上着眼和祈求。庶幾心與佛合,心與道合,不致引起魔境,這又是很重要的一個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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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 佛人要及時觀照揀擇自己的起心動念;一般人的心意總是見到紅就着於紅而起分別,遇到綠又着於綠上流注分別,總是這樣逐境流轉,迷着於事物,便全是眾生知 見,世俗情境,與修行功夫全不相應了。修行的功夫,就要時時保持着覺照的「觀意」在一切時一切處中,觸境逢緣,見色聞香,都是眾生共業別業中業識種子成熟 流露的「循業發現」,其發生的現象,完全不外乎因果的規律,一切都在不斷的生起,不斷的遷流變異壞滅中,所有這些,都是種種因緣會合則生起,及其因緣離散 則還歸消滅。中間是時刻變遷霎那不停的,都是「緣起性空」,也都是真心中的影子。

所以歷境逢緣都像是觀作鏡中影,畫中像的一般,整個的天地是一幅大畫,整 個的宇宙是一幕劇景;不但那滾滾的江河,叠叠的峰巒,蔚藍的晴空,碧綠的草原,都如畫圖,就連那車水馬龍的鬧市,高樓小巷的房舍,肩摩踵接的人群,車糞擔 水的勞作,小小的茅亭,灣灣的溪流,也何嘗不是一幕劇景或一幅書畫呢?連自己也看成是一個畫中的人物,不妨游目騁懷,隨緣欣賞而一心照了,都無執著,這樣才能與般若氣分相應,這是從高曠灑脫。

智的一面來說,更須從心的深處,時時省察,念的起處,是不是時時着牢一個「我」。凡夫的心,當念起之時,就與一個「有我」的觀念同時浮起,隨之,每一個心念 就為自己打算,計較「我」的利害,一切都環繞着「我」而思考抉擇,甚至興起種種的幻想和「妄情偏執」來了,於我不便不利的,好的也會感覺不好的了,對的也會變成不對的了。橫互執著一個 「我」,便全都成了偏私的錯覺了,所以應該深刻觀照心的深處,而深刻切實地對治那與念俱起的「我執」,從而使它輕微,以至於破除消滅。

最後,要充實和莊嚴我們的自心的,就是要發起和圓滿我們的菩提心,要使我們的心念,完全與「眾生無邊誓願度,煩惱無盡誓願斷,法門無量誓願學,佛道無上誓願成」的四宏誓願大 菩提心相融合,時時刻刻在在處處實有度盡蒼生圓成佛道的氣概懷抱,和堅定不可動搖的意志,親切地從自心流露出來,把這四宏誓願作為自己崇高偉大的事業,盡未來無邊際的事業,思想行動都以此為司南,都符合於這樣的原則與要求,脫胎換骨地改造和變換了世俗庸鄙的心胸與情見,那才是法身慧命的新生,生西成佛自是本分內事了。

(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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