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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餘隨筆 (二十三)

鄭頌英

佛法微妙精湛,在浩瀚的大藏經裏,到處都充滿着圓妙精闢的義理,引人入勝,它的豐富深廣,如果稱之為「寶山」,也沒有過分,祗就一般認為逗引初機,比較淺近的「百喻經」來說,在那些通俗的寓言式的譬喻中,已是含意深長,發人深省了。這裏摘錄了兩段大意,以見一斑。

從前有一個老師,教兩個學生,老師的兩腿有麻木酸痛的毛病,要兩個學生分別好好地為他按摩。大的學生搥左腿,小的學生搥右腿。但這兩個學生互不相容,彼此嫉妒,當小的學生走開的時候,大的學生就用石頭把小學生所搥摩的右腿打折了;而小的學生回來見了很傷心,等到大的學生走開時,也就偷偷地把左腿打折了,於是老師的兩腿都被兩生的相嫉而毀壞了。經中的譬喻是老師譬如佛,兩腿譬喻佛的大小乘法門,兩個學生譬如各宗派的弟子們。大聖釋迦牟尼佛的大小頓漸諸乘法門,都被無知弟子宗派之爭,互相破斥所毀滅了。這是多沉痛的教誡啊。

又在很久以前,有一個人在山裏用功修道,得了天眼通,能洞見地下的寶藏。這件事給國王知道了,就吩咐他的大臣說:「你把這人請了來,切勿讓他跑到外國去,我們可以利用他的天眼,來盡量發掘國內的寶藏了。」大臣奉命而去。過幾天,得意地來回報國王說:「臣奉旨把這件事辦好了,謹獻上道人的天眼,請陛下察看,從此他就長在我國不會跑掉了。」原來這位大臣竟把道人的眼睛挖了來。國王聽了大吃一驚,長嘆怒斥道:「你這笨人糊塗極了,徒然毀了他的眼睛,而於我們毫無益處。」這一譬喻是:有一類隱居僭修,刻苦精進持戒修行的高僧,在家佛教徒們深生尊敬,但卻有一般不知如法供養的人們,硬把他們請到自己家中來供養,種種奢華肥甘的供奉,雜以世俗的情見,使他不能用功清修,妨害了他的戒行定力,甚至使他俗化了並退失道心。這樣做法,真是莫名其妙!我們對高僧大德的尊敬,是因為他能夠刻苦清修和戒定功力,如果反以五欲享受和名聞利養損害他的戒定清修,那末所恭敬的供養的是什麼?不等於捏著一雙將臭爛沒用處的挖下來的眼睛了嗎?同時這樣做,不僅毀害了修行人,而對自己也是徒耗財力,無益有損,真是何苦來呢!所以明眼人呵作「軟冤家」,視之如魔,真修行人遇到禮敬供養多了,就要飄然引走,可是在這個世界上,挖人眼睛和被人挖眼的還是不少。這又是多麼沉痛的警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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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青弘法部在中秋前後的一個半月中,恭請海燈法師在研究組中演講了不定止觀的六妙法門。這部實踐用功的法門,由一位精進修持深得定力的大德,從自己心中流露演暢出來,學友們都得到了法雨滋潤的殊勝利益。大家認識到有次第有傳承的「如來禪」,原是層次井然,次第相生,真實不虛的。法師主張節飲食睡眠,少欲知足地日有定課地攝心修定,由「粗住」到「持身法」,就能端坐七日乃至多日,正身端坐而不倦,繼續進修由「細住」而「欲界定」,而「未到地定」,到這一階段就能深厭飲食男女的粗弊五欲,而惟欣求上界(色界)的淨妙禪定之樂了。再進一步,便登有覺有觀的初禪、無覺無觀的二禪,捨離喜動寂靜妙樂的三禪、苦樂俱離捨念清淨的四禪,再修四無量心定,過此破色入空,入於空處、識處、無所有處、非非想處的四空定,終於達到滅受想定—亦即是滅盡定,則是出過三界,超脫生死了。從初禪到非非想定叫四禪八定,到滅受想定叫九次第定,這是根本定,是一切禪定的根本。法師在開講時,瞑目端坐,傾瀉而出。他已二十餘年長坐不臥,中夜和午後約僅二小時但修止而不用心,就算睡眠休息了,然而他卻晝夜神志清朗,言誦迅速,持密咒放焰口,精進不少懈。曾在少林面壁洞和普陀觀音洞內各攝心端坐七晝夜。他在四川七曲山時,親近承事漢藏高僧大德很多。海燈法師在滬數月,訪問禮敬的日增,他就一鉢長往,北上五台了。「末法精進幢」,學友們都嘆仰無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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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律」,一般人多認為這是束縛人的,好像是多餘的,不必要的。而在佛教中它的另一個意義卻是「保解脫」,由此保任使人們得到解脫的,正好比公共交通的規程,遵守規程才能使你安全通達到目的地,不遵守交通規則就要受到危險和傷害,遵守規程並不是束縛而正是利樂。佛的戒律是「戒體」的隨行,是隨順淨法性而訂立的,依之修行就是順乎法性,所以能夠出生樂果,得到解脫,和證得菩提涅槃的道果。戒律又是合情合理,而不是勉強造作的。這次二理法師在佛青的一月弘律,給我們很多的啓發,使我們知道了佛建立戒律的意義,主要是以此組織僧團,使僧團因共同遵修的戒律的攝持得以清淨和合共住,使正法得以久住,又制戒的意義,要使未得戒者使能得戒﹙如法受戒﹚,已得戒者使安住於清淨戒中,已受戒而有所毀犯者使其發露懺悔還復清淨。過去我們認為偶一犯戒,戒就破了,戒體就失去了,無法懺悔,淨戒也就從此完了。其實,並不如此,這樣理解是錯誤的。佛早就說過:「我有兩個健兒﹙意思是好的兒子﹚,一個是受戒後不毀犯,一個是雖有所犯,隨即發露懺悔還淨。」可見「一切智人」的佛陀,他的智眼洞鑒世間,在擾攘複雜的世俗境緣中,煩惱塵垢的相侵是難以避免的,偶爾失察有所毀犯,即當以至誠懇切心和慚愧心來發露懺悔,就可滅罪還復清淨,最要不得的是隱蔽覆藏,那罪惡積累起來,至理智喪失不可挽救了,原來當我們在僧寶前至誠受戒時,那就得到清淨戒體——無表色﹙這時用三番羯磨,歸依、受戒的問答言語和戒相,都是作三次重複的陳說,以顯示鄭重與無誤;在第一番羯磨時,受戒的人觀想盡虛空遍法界充滿白淨功德善法,並在震動着。第二番時,觀想一切善法結集在我的頂上,第三番時,觀想功德善法灌頂而入,流注遍於身心,得到清淨與安樂。在這時,為求成佛利益一切眾生而受戒的就得上品戒,為自利利他而發心受戒的得中品戒,為自利而受戒的得下品戒﹚。這戒體就有約束人們自愛向上的潛力,也能使人超升而不墮落,直到成佛時,就是這戒體擴充到至於極清淨圓滿而已。戒體的喪失,是要犯了不可懺悔的根本戒,才失去戒體,如殺戒要到殺人致死才犯根本戒,邪淫戒要到非夫婦而正式行淫才毀戒,妄語戒犯了未得道自說得道,未證果未得定,自說證果得定,這些大妄語,才是破根本戒失了戒體,那就必然墮落無疑了。此外就要以事情的輕重,分為中可悔罪,下可悔罪,是可以也是應該至誠如法懺悔的,如法懺悔後犯戒之罪可以消滅,戒體可以還復清淨,好比衣服有了垢污,洗之可淨,並不因此就要毀棄衣服。所以懺悔還淨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否則,就要視為畏途,難於受戒了。佛制寺院裏的僧眾,每半個月應作一次「布薩」﹙就是集所有僧眾在一起誦戒,誦完了戒,各自將戒律來檢查自己的身心。這半月中,如有犯過戒的,就要出來把所犯的過失當眾坦白,發露懺悔。布薩譯作「淨住」,通過這樣的坦白自新,為了謀生,也為了更有意義的生活,學生必須養成「活到老,學到老」的精神,不斷地自我教育,無論在物質文明,或精神文化,以及心理宗教修養上,都要不斷求進步,以新穎正確的眼光來待人處世,不要拘泥而食古不化。違害民主,貧富不均,不平等,電腦不能取代老師的任務地位。

最後,必須再三強調的,就是以上的價值判斷問題,並非輕易能夠解決的。許多學府與學院,購置了大量的電腦,一切依然如故,看不出什麼新的成績表現。因為一種理想的實現,有賴於明確的思想體系的指導,到目前為止,尚無令人滿意的教育構想來指導學校,如何有效地運用新科技來教育學生,因此整個教育制度還是新瓶裝舊酒,換湯不換藥,與時代完全脫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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