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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石上舊精魂

楊秋生

一切眾生,從無始際,由有種種恩愛貪欲,故有輪廻。若諸世界一切種性,卵生、胎生、濕生、化生,皆因淫欲而正性命。當知輪廻,愛為根本。由有諸欲,助發愛性,且故能令生死相續。欲因愛生,命因欲有,眾生愛命,還依欲本。愛欲為因,愛命為果。」

這一段文字出自圓覺經,講的是輪廻。蘇東坡曾經寫過一個輪廻的故事「僧圓澤傳」有朋友眞情,有人的本性,有生命精魂,歷兩世而不變,讀之令人動容。其內容大致如下:

唐李源,其父在變亂中死去,而體悟出人生無常,乃立誓不為官,不娶妻,不食肉,將家產捐獻建惠林寺,住在寺裏修行。

寺裹住持圓澤禪師,對音律頗有心得,李源和他結交,往來甚密,常促膝交談,一談就是一整天,沒有人知道他們在談些什麼。

有一天,他們相約到青城峨嵋山一遊,李源想從荊州沂峽,圓澤欲取長安斜谷路。李源不肯,圓澤說:「一個人的行止,實在由不得人。」只好順著李源走水路。

舟至南浦,看到一個婦人在水邊汲水,圓澤一看到她便流下淚來,說:「我不肯走這條路,為的就是怕看到她啊!」李源吃驚地問他原因,圓澤說:「這位婦人姓王,我註定要做她的兒子。因為我不肯來,她懷孕了三年還生不下來。現在遇到了,沒法再逃了。你就用符咒幫我投胎吧!三天以後,王家為我洗澡的時候,你來看我,我會一笑為證。十三年後的中秋夜,你到杭州的天竺寺外,到時我會和你一見。」

李源既悲且悔,一面為他洗澡更衣,黃昏時候,圓澤既死,婦人隨卽生育。

三天之後,李源去看嬰兒,嬰兒果眞對他微笑,李源將始末告知婦人,王家乃出資將圓澤葬在山下。

李源無心再遊,回到惠林寺,寺裏徒弟說圓澤早已將事預知。

十三年後,李源至天竺寺赴約,忽聞葛洪川畔,有牧童扣牛角唱著說:「三生石上舊精魂,賞月吟風莫要論;慚愧情人遠相訪,此身雖異性長存。」

李源上前問他:「圓澤,你好吧?」

牧童說:「李眞守信,只可惜我俗緣未了,不能和你再接近,只有勤於修煉,才能不墮,終可再相見。」隨卽又唱了一首歌:「身前身後事茫茫,欲話因緣恐斷腸;吳越山川尋已遍,欲回煙棹上瞿塘。」離開後,再無覓處。

三年後,李德裕上奏李源為忠臣孝子,推薦他諫議大夫,李源未就,死於寺中,年八十。

這個故事流傳甚廣,現今天竺寺外,猶存一塊大石,據說卽是當年相會之處,稱「三生石」。

(原文轉載世界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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