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冊•Volume 1

宣化老和尚追思紀念專集 In Memory of the Venerable Master Hsuan Hua

In Memory of the Venerable Master Hsuan Hua

宣化老和尚 The Venerable Master Hsuan H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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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獻生命弘揚佛法──譯經

◎佛經翻譯委員會 提供

羅什尊者為七佛譯經 度萬民脫苦海
玄奘大師替百姓求法 使眾生到樂邦
宣公上人作

當今這個時代,人類物質文明的高度發展,及物質生活的奢華享受,都是前所未有的。但是縱觀整個世界,眾生的苦難,卻是有增無減,到處都是充滿了戰爭、饑荒、旱災等等天災人禍。面對這種種的問題,儘管世界各國都投入大筆的經費,不斷地嘗試新的方法,企圖解決問題,但是往往只是揚湯止沸,無法從根本上來解除人類的憂悲苦患。宣公上人曾說:

現在這個世界可以說是壞了,唯有佛法才能救世界。大家若明白佛法了,才可以挽回這個世界的惡劫;如果人人都不明白佛法,這個世界恐怕就到滅亡的時候了。基督教講:「這個末日不遠矣!」我們要是把佛法翻譯成英文,讓人人都明白佛法了,人人都知道不懶惰,人人向前去發心修道,那麼這個世界末日還很遠很遠的時候,不是不遠矣,那是將來不知道到多少個大劫以後了,根本就沒有一個末日了。為什麼呢?佛法這一轉大法輪啊,把太陽都給吸住了,太陽都落不下去了,所以沒有末日了。

有鑑於世界各國都是向西方科技看齊,而近年來,許多西方人士為了調治心性,而尋求佛法,但是不是遇不到傳統正法的善知識,就是語言文化上有種種的障礙。宣公上人觀察西方機緣成熟,於是將正法帶到西方,從根本來挽救這個世界,上人說:

我不為自己,我是來救美國人的。現在的美國是佛教當旺的時候,中國在春秋戰國時代也很亂,當時有孔子周遊列國,中國才漸漸好起來,人民才能過太平盛世的日子。現在美國很亂,國人若不信佛教,不靠佛教來改造世界,整個社會將爛掉。

事實上,早在上人年輕時,就已經在研究,如何能令佛教的教義普及至世界各地,來挽救世界。上人說:

我一出家的時候,就研究為什麼佛教的義理這麼圓滿,但世界上學佛的人卻那麼少,是什麼原因?為什麼耶穌教、天主教,就能那麼普及?研究之後,我才發覺這就是因為我們佛的弟子,沒有把佛教的經典翻譯成各國的語言文字,所以不能普及世界各地。不像天主教、耶穌教,他們將一本《聖經》翻譯成各國的文字,每一個國家的人,一看就懂了。

佛教的經典如果能夠這樣,能翻譯多少國的文字,就翻譯多少國的文字,那你就不求它普及,它也會普及了。所以我出家時就發願,雖然我不懂外國語言,但是在我有生之年,我也要將佛教的經典翻譯成各國的語言、文字,這是我的願力,我願意盡所有的能力來推動這個工作。

佛法從印度傳入中國,因為有歷代高僧及祖師們不畏艱辛地取經、譯經,所以東土的眾生才有機緣得以明白佛法的微妙不可思議。一如上人所說:

現在我們能明白這部經典,我們要很感謝翻譯的人。如果沒有翻譯的人,我們到現在恐怕也見不著這一部經典,也聽不見這一部經的名字。既然見不著這一部經典,聽不見這部經的名字,我們又怎麼照著這個經的方法去修行呢?那就沒有法子可以找著這一條修行的道路,所以我們要很感謝翻譯經典的人。

翻譯經典,從一開始翻譯,傳流到現在,每一代的人都得到翻譯經典的人這種慈悲的教化。所以翻譯經典的功德是不可思議的,是非常偉大的。現在要由你們把經典翻譯到西方,這功德是無量的,這不是僅僅一生的事情,可以說是為西方的人,生生世世都留下一種恩澤。

這翻譯的工作,人人都可以做,所以我希望每一個人都不要落人後,趕快學中文,好把經典翻譯成英文,大家都要爭先恐後,要對西方的人有一種貢獻。

上人以他高瞻遠矚的眼光,洞察到挽救世界的關鍵所在,因此立下譯經的宏願。可是譯經這個工作是非常艱巨的,過去在中國,都是國王、大臣,用國家的力量來做這個事情;現在西方沒有什麼政府官員擁護佛教,上人說:

我們不敢去對任何人說這件事情,一說這件事情,人人都望洋興嘆,誰都會害怕。因為這件事情是空前沒有過的,是人人所不敢做的,這個工作所需要的人力、財力、種種環境,都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沒有人敢擔負起來,就是我的皈依弟子,也沒有一個人真正了解這個任務的重要性。

因此上人以他大無畏的精神,直下承當這份艱巨的工作,上人說:

譯經是一項千秋萬世不朽的聖業,以我們凡夫來荷擔聖人的工作,這是義務兼有意義的,既可利人,又立功德。以前翻譯經典都是國王、皇帝,用國家的力量來翻譯,我們現在就是民間的力量,我們要做出一點成績來,我相信將來國家元首也都會從事這個工作。不過我們現在要把基礎先打下來,在民間先做一股力量。

儘管如此,上人並不自以為立下什麼豐功偉業,他反而自謙地說:

我是一個工人,先給大家把地掃一掃,把路平一平,將來放石子、放柏油,另有其人去做。我們現在先做人家不願做的工作,做人家不敢做的工作,那麼一點一點來開這條佛法的道路。

上人並告訴弟子們:

我們做這個事情,不可以敷衍,都要盡到自己真正的責任。自己能做多少,就做多少,我們就是往前去做去,我們要以佛教為己任,把弘揚佛法就做為我個人一生的責任。

這種「捨命為佛事」的精神,是宣公上人一向所抱定的宗旨,上人一生的所行所作,無處不是這種精神的具體表現與徹底實踐。而這一切無非出自於,為了利益眾生的一片悲愍之心,上人說:

我們現在用大家的智慧來翻譯經典,就是幾十年的光陰,我們要替後人做出一點事情,令他們可以研究佛法,有佛經看。不像我們現在,英文的佛經這麼少,大家若想研究佛法,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下手。我們大家把經典都翻譯過來,給西方人開一個智慧的源泉,令西方人和東方人都明白佛法。

大家要抱定這一個目標,不要為我們自己來著想,是要為將來千百年之後的人做著想,令他們容易學佛法,也容易明白佛法。我們的目的是這樣子,所以在這兒這麼苦幹,這麼樣辛辛苦苦的,就是為的這個事情。

譯經既然有如此重大的意義,可是一個不懂得英文,不懂得任何外國語文的人,如何把中文經典翻譯成外國語文呢?上人說:

我有這個願力,我願意做這件事情,以我這麼一個不懂外文的人,卻還如此大膽要翻譯經典,單就我這個思想,佛已經歡喜了。連我不懂外文的人,都要做這件事,那麼懂得外文的人,更應該實實在在、不遺餘力來大力推動這項工作。

然而西方國家是佛法的不毛之地,一般人根本就沒聽過佛法,所以一九六二年,上人自香港來到美國,首要任務就是講經說法,上人講過《金剛經》、《心經》、《六祖壇經》、《地藏經》、《楞嚴經》、《法華經》、《大方廣佛華嚴經》,乃至小部頭的《八大人覺經》、《佛遺教經》、《四十二章經》、《證道歌》等等,如此甚至於每天都講經,上人說:

我的願力是有一口氣存在,我就要講經說法;等這口氣沒有了,就不講了。

從歷史的記載中,我們知道釋迦牟尼佛在世時,提倡用一般人的語言來弘揚他所宣說的道理;他不歡喜用當時其他宗教所使用的高雅文字,來保存佛教的教義。因為他希望一般受過中等教育的人士,都能夠瞭解這些教法。秉持著同樣的精神,上人在講經說法時,也是用淺顯易懂的語言文字。

這就是為什麼上人所講解的經典都稱「淺釋」,因為希望一般人都能了解這些講解。另一方面,也因為翻譯者的中文不太好,無法了解較難的用字;而且這些西方弟子對佛法也不了解,碰到佛教名相或中文辭彙,往往需要特別加以解釋,方能明白。所以,上人用淺白的文字講解,是為了普度眾生,廣施教化,並且引導翻譯人員做正確的翻譯,也令他們對佛法有基本的認識,進而依教去行持,建立一個穩固的基礎。

事實上,聖人的語言不是凡夫的知見、智慧所能測知的。雖然上人說:「我不懂得任何外國的語言文字。」但是我們時常可以聽到,當翻譯者正在絞盡腦汁,不知如何翻譯、不知用哪個字合適時,上人在一旁很輕鬆自然地,就說出一句完整的英文,或者講出一個最恰當不過的字眼。每當快速的英語翻譯進行時,就在譯者把意思翻錯的那一剎那,上人即刻會告訴你 "No"。在上人最初講《楞嚴經》時,只有四、五個人懂得中文,其餘的人都要靠英文翻譯。可是美國人不易教化,中間有一個時期翻譯的人還罷工,沒有法子,上人就自己翻譯。上人說:

我根本也不會講英文,就聽到他們講的,我記住了幾句,就翻譯幾句;記不住的,教他們自己去研究去。我雖然很愚癡的,但我也有的是方法。

那麼這一天上人這樣子自己翻譯完之後,把他們四、五個做翻譯的人嚇壞了,再也不敢罷工了。上人自講、自翻譯,這樣一來,他們覺得罷工沒有用了,也得不到什麼好處,所以都不罷工了。

對於上人的淺釋,有些知識份子覺得太簡單、太淺了;所用的文字也不夠高雅,沒有什麼學問。上人自己也常說:「我只讀過兩年半書。」可是當你試著去修改上人的文字時,你將會發現到,如此淺白的文字所表達的義理,卻是這麼真實與深刻。而文字的結構與組織,也是很嚴密、很有層次的,加以修改,反而破壞了原本文字的結構。上人的國學素養與醫卜星相各種學問的造詣,甚至於連大學教授都自嘆弗如,他能生動活潑地運用文字,來講述經典的道理,這都不是一個沒讀過書的人所能做到的事。

而另外一方面,英文的文法向來比中文嚴謹,可是很多人在翻譯上人的講解時,都發現到,上人說法的文字結構很嚴密,比較容易翻譯;甚至在很多地方,上人很巧妙地在中文裡,運用英文文法,讓對於中文了解不多的弟子們容易學習及翻譯。

最初上人講經時,只有三個美國人聽經,這三個人,一個就坐在那兒聽經,一個就躺在樓板上睡覺;另外一個,這個身躺到地板上,兩隻腳就搭在桌子上,這麼樣來聽經。雖然如此,上人還是忍著,也不說他們不對,還是不厭其煩地給他們講經,因為上人是:

有一個人他願意聽我說法,我也講;甚至於沒有人聽,我還是自己對鬼來講,對神來講,對一切有靈性的來講。

就這樣,慢慢地等到一九六八年暑假,就有一群美籍大學生,有讀博士、碩士、學士的,共有三十多個人,從西雅圖來到三藩市,請求上人開講《楞嚴經》。講了九十六天,上人把《楞嚴經》講完之後,便有五位美籍大學生發心在上人座下出家,這也是美國始有僧相的紀錄。

以後陸續有許多受過良好教育的美籍知識份子皈依上人,乃至剃度。雖然這其中有一些人都是學有專長,擁有博、碩士的學位。但是他們對於翻譯經典,都是一知半解,有些人對中文也不太了解。所以最初,從一九六八年到一九六九年的期間,上人就利用晚間,在佛教講堂教弟子學中文。每天上人把《楞嚴經》的經文,分次寫在黑板上。在晚課、講經之前,上人依照經文的順序,寫出二十四個中文字。他就這麼一筆一筆地寫給在旁圍觀的弟子看。

如此,不到一年的時間,凡是上過課的人,都能寫出正確的中文筆畫。同時,上人也鼓勵弟子們每天就背誦《楞嚴經》這二十四個字。搬入金山寺(位於三藩市十五街)之後,上人每天都上這門語文課。在那一年裡,弟子們共學了梵文、中文、法文、德文、西班牙文、日文和英文這麼多種語文。而這期間上人用了許多善巧方便,來鼓勵老師和學生們好好地任教與學習。

為了開發每個人本有的智慧,上人又設立了一門風格獨特的課程。在這門課中,每次上課,有人會把中文先寫在黑板上(後來改為中文和英文翻譯並列),然後由助教先朗讀一遍,再帶領大家一句一句讀過。至少讀過三次之後,再由自願者或被抽中的人,講解該段文字。在講解時,都是使用雙語。通常都有十個人左右來解釋,所以等到上人講解時,已經有很多種解釋,並且有很多學生都已經把課文背起來了。

聽過學生們的練習講解,這時上人就知道有哪些部分是弟子還不明白,或說錯的,這時他必定會把這些地方說清楚了。這樣子的課,常常一上起來,就是五、六個小時不休息。後來上課方式稍有調整,在結束之前,由學生提出講評。就這樣,從此這門課定名為「主觀智能推動力」。以這樣的方式,上人一方面讓弟子學習中、英文,同時磨練大家的耐性;更重要的是,在自己練習講解與聽別人講解的過程中,每一個人本具的智能,都得到一種新的啟示與開展。

上人也經常告誡弟子,要拿出真正的智慧來翻譯經典,並鼓勵大家,如果覺得翻譯得不恰當,隨時都可以提出來,大家共同來研究討論。在這樣民主公開的研究討論中,使得翻譯更加確切,而過去譯場的場面,也在西方國家再度重現了。上人說:

這好像國家的憲法,前後都要三讀通過,問大家有沒有什麼意見。我們翻譯經典也要用這個方法,翻譯完了,大家再一起研究研究,看看有什麼問題,用大家的智慧來翻譯經典,有什麼看法都可以說出來。我們問的時候,要根據羯磨法,讀一遍,問問大家有什麼意見,可以修改。完了,再讀一遍,再問;再讀一遍,再問。要讀三遍、問三遍,讀的時候,要慢慢讀,要聽得清清楚楚的。

我們用這個羯磨法讀三遍的時候,你有意見,應該提出來;沒有意見的,這是大家都同意了,以後誰也不能說,這個地方翻譯得不好,當時是弄錯了。我們這兒所有的人,也不能反對了。所以大家都要負責任,大家都一致同意,這個翻譯才通過。我們這兒翻譯,是要給以後立法的,他們都要根據我們的方法去做的。不是一個人翻譯出來就是了,我們這兒是大家的力量來做這件事情。

除了在語文方面的能力,出乎一般人的想像之外,上人對於譯經的原則與作法,也是非常清楚明白的。所謂「信雅達」,忠實是最為重要的,上人也說:

翻譯經典最重要的是正確,不能和原文相反。要翻譯人家的東西,一定要照人家的東西去翻譯,不能加自己的意思。那個文法有不順的地方,可以順一順,不需要自己再加上自己的意見去註解。

可惜的是,以前有些人覺得上人的講解沒什麼學問,或者想要標異現奇出風頭,把自己或他人的意見寫在出版的經典淺釋裡頭,刪除了上人原來所講解的。其實上人之所以要淺釋,就是對著初機的人來講的,也是為了讓翻譯者能夠從中學習,令他們對佛法有基本的認識,進而依教修行。但是上人並不執著自己的東西,他只自謙地說:

你們要用我幼稚園的解釋也可以,因為我們現在才剛開始,應該先把基礎打穩,才推展及翻譯其他的東西。

譯經工作是百年、千年的事業,以開先鋒的立場來看,上人說:

現在翻譯,最好把文義通了,就可以了。我們不要像繡花那麼繡得太美麗了,能過得去就可以了,將來以後的人認為不好,我們這有一個大概的,他們可以把它重新整頓過。

翻譯就是為了要讓人能夠明白,所以上人也提到:

翻譯要翻得簡而明,不一定要用那個梵文。若英文裡沒有這個字,不得已才用梵文;若有,就要翻譯這個國家大家容易懂的字。如果要盡用梵文,就不需要翻成中文,再翻成英文,就用梵文,不就得了嗎!

翻譯就是要在那個地方通俗,大家一看就懂,這就夠了,很普通的。你故意弄一個很深的字翻譯出來,大家看了也是莫名其妙的。所以我們要用智慧來研究,哪一個字合理,就用那個字,就可以了。話是一點一點演變出來的,他們暫時不懂,將來慢慢人多看幾次,他就懂了。只要覺得它這個意思夠了、圓滿了,就可以了。

在忠實、文義通達的原則下,還須顧及到圓融,因為佛法是圓融無礙的,所以上人說:

翻譯經文,你不能照註解的意思翻。經文就好像海似的,註解就好像其他河流似的,怎麼樣流來,都可以,你不能拿河流就當海了。

那個經是活的,不是死的,是圓融無礙的,不是拘於一端的,你講得通,講得有道理,都可以的。你不要弄得死死板板的,一定要怎麼樣子,你只要有那個意思存在,就可以了,不要在這個地方用太多功。你盡在那刻字窟窿,那個意思離得越遠,這樣永遠都翻譯不好的。

翻譯經典要翻譯得很活動、很活潑,不是總這麼固執不通,古古板板的,它有那個意思就可以了。

翻譯經典不只是一種技能而已,從中也開發、鍛練出每一個人真正的智慧,上人說:

無論誰,用你們的智慧來翻譯經典,一天一天你的智慧就大了,智慧是一天一天長出來的,就是專心致志天天那麼學,它就開智慧了。

為了令翻譯正確無誤,真正符合佛的心意,上人時刻叮嚀弟子們:

翻譯經典一定要有正知正見,一定要主持正義,不能偏私,一點也不能順人情說好話,要當機立斷、斬釘截鐵,就像法官似的,要有判案的精神。我們要拿出誠心,用我們的真知卓見,有一種決定性,用客觀的態度來翻譯,不要跑到那個文裡邊去了,翻譯經典要用智慧,絲毫不可以存情感的。

無論是誰說的話,若說得不對,你認為不正確,這個時候才要鐵面無私,才真要拿出那個冷冰冰的面孔來翻譯。你如果用情感,那就錯了。當時釋迦牟尼佛說這個經,為什麼要說這個經?我們現在翻譯,要揣摩釋迦牟尼佛當時的心理、當時的思想、當時的用意在什麼地方?我們用我們這個思想,來迎合佛所說經典的道理,你就得到這其中的竅妙了。

「士之致遠者,先器識而後文藝。」在上人座下,一個翻譯者並不是具備語言技巧,及了解上人解釋的聰明才智,就算圓滿。上人還立下「譯經八項基本守則」,如果能真正奉持,譯經工作者才有崇高的道德涵養。所以這是所有從事譯經工作的人,都應該遵守的箴規。

譯經八項基本守則是:

一、從事翻譯工作者不得抱有個人的名利。

二、從事翻譯工作者不得貢高我慢,必須以虔誠恭敬的態度來工作。

三、從事翻譯工作者不得自讚毀他。

四、從事翻譯工作者不得自以為是,對他人作品吹毛求疵。

五、從事翻譯工作者必須以佛心為己心。

六、從事翻譯工作者必須運用擇法眼來辨別正確的道理。

七、從事翻譯工作者必須懇請大德長老來印證其翻譯。

八、從事翻譯工作者之作品在獲得印證之後,必須努力弘揚流通經、律、論,以及佛書,以光大佛教。

從這八項基本守則,我們就可以了解到,每一個翻譯工作者,都必須具有廣大的心量與高潔的品格,才能擔負起這個神聖的工作。上人勉勵所有的譯經工作者,說:

我們都應該要存一種心包太虛、量周沙界的胸懷,無所不包、無所不容。有所懷疑的,可以提出問題來,你看哪一個對,就把你的理由說出來,我們是大家共同來商量,共同來研究,並不需要爭論,不是說我勝利了,你失敗了,不是這樣子。我們誰也不勝,誰也不敗,什麼時候都是平等平等,一齊平等向前邁進。

譯經工作的時代意義是重大的,也是特別艱巨的,上人說:

我們現在懂得中文的人也不多,有的也不太懂英文,所以我們這是在困苦艱難裡頭來翻譯經典;雖然困苦艱難,可是我們這是預備傳佛慧命、續佛法燈的,我們這種工作對將來世界人類,是有大影響的。

所以我們特別要為這個神聖的工作努力,不要馬馬虎虎的,要鄭重其事,特別嚴肅,特別拿這個事情當一回事情來做。

我們要想,我是佛教的一份子,我若不盡我的責任,我等著誰盡呢?我們每一個人都要有這種捨我其誰、佛教整個的責任在我身上的思想。

過去在中國譯經時,紙、筆、墨等種種工具都不方便。現在比以前進步得多,我們能有機緣來參與這份工作,這都是百千萬劫求之不得的。所以上人說:

我們翻譯經典的時候,都應該生法喜充滿的心,不要好像有一種鬥爭的心,要用智慧,不要猶豫,不要用愚癡。我們要有難遭難遇的思想:我能參加這個翻譯的法會,這真是萬劫難逢的一個幸運的事情,心裡不知有多歡喜。

我們每一次在這兒翻譯的時候,大家都要先靜靜地念:南無常住十方佛、南無常住十方法、南無常住十方僧。不是就口念,我們也一定要這麼想:我皈依十方盡虛空、遍法界,無量無量無盡無盡的常住三寶,希望三寶加被我們,令我們生出正知正見,開大智慧來翻譯經典。我們每一次做翻譯經典的工作,每一個人都應該先這樣請佛加被,然後再翻譯。不是用人心來翻譯經典,要用真正佛的意思。

翻譯的時候,要先想一想,這個意思和佛的意思相合不相合?是不是違背佛意了?當初佛說這一部經的意思在什麼地方?我們要注意這一點。雖然說這也是妄想,但是你若心真則事實,你若觀想真了,你就和三寶合成一體。

雖然上人的智慧與眼光,都是超乎常人的,但是無論在什麼地方,他都是走在後邊,讓弟子在前邊。因為上人一生都是在為佛教培養人材,令佛法在西方紮下穩固基礎。上人說:

無論什麼事情,我都可以一個人匹馬單槍來幹,可是我不那樣。就我一個人,沒有什麼大意思,佛教是大家的,要培植出來很多人材,我是培養人材,不是培養我自己。

所以上人就這樣「流血汗、不休息」,時時刻刻在各種不同的場合,運用種種的方式來訓練弟子,這麼一點一滴、日積月累逐步地,為佛教界培養出許多優秀傑出的譯經人才。

法界佛教總會的譯經工作,是在一九六八年開始的,當時的講堂也就是譯場,每天講經之後,弟子們就把當天所講的翻譯成英文。直到一九七三年,上人才在三藩市華盛頓街另外成立「譯經院」。一九七七年,又合併於法界佛教大學內,成為「國際譯經學院」。一九九○年上人又在加州舊金山南邊的柏林根市,擴大成立國際譯經學院總部。
地址:1777 Murchison Dr., Burlingame, CA 94010. 電話:(415) 692-5912

為了管理翻譯工作的進行,上人成立佛經翻譯委員會時,又同時訂定了四個部門:(一)翻譯部,(二)修正部,(三)潤色部,(四)證明部。這四項步驟的進行,一方面提供了絕佳的方式,來持續不斷訓練譯經大業的新血輪;更重要的是,在以佛心為己心的譯經訓練中,在上人法語的薰習裡,眾生的心性得以開展,也更堅定地走上菩提大道。

因為佛法是教人修行的,譯經的目的也是為了令眾生能聽聞佛法,依教修行。所以在上人領導下的佛經翻譯委員會,目的就在於將佛教真實的義理傳到西方社會,令西方人了解如何切實依照佛陀的教法去修行。而佛經翻譯委員會本身最大的特色,也是所有從事譯經工作者,都是接受正法佛教的傳統薰習,並且奉獻他們的一生來行持佛法,朝著言行合一的目標邁進,並不是僅止於文字上的研究;而佛經翻譯委員會的出版品,也是在闡揚如何真實行持佛法,而不是文字上的空談。

一九九三年十一月,在上人主持之下,法界佛教總會佛經翻譯委員會重新改組,確立譯經出版流程。上人並表示,今後法界佛教總會出版品,均須以雙語發行為主。

目前法界佛教總會佛經翻譯委員會從事譯經的步驟如下(以英譯為例):

(1)自盤帶轉錄成卡帶
(2)謄稿(根據卡帶謄寫上人以中文講解之佛經)
(3)中文電腦輸入
(4)中文複聽
(5)中文校對(多遍)
(6)中文順文(多遍)
(7)中文證明
(8)英譯
(9)中英對照
(10)英譯順文(多遍)
(11)英譯證明
(12)中英對照(多遍)
(13)中英證明
(14)第一次電腦排版
(15)校對(多遍)
(16)電腦修正
(17)第二次電腦排版
(18)校對(多遍)
(19)電腦修正
(20)清樣
(21)美工
(22)印刷

這其中每個一步驟的進行,都是耗費無數的人力與時間,但是為求譯經工作的正確無訛,每一寸光陰,每一分努力的投注都是值得的。佛經翻譯委員會所有從事譯經工作的出家、在家眾,都是義務發心來奉獻自己的力量。誠如上人所說的:

我們這個工作,不像世間人的工作,別問:「做這個工作有什麼代價?將來我會有什麼收穫?」我們這個譯經工作,什麼收穫也沒有,完全是為佛教盡義務而工作,完全是犧牲一生的生命來給佛教工作。所以我們也不要錢,也不要名,也不貪財,也不貪色,也不貪吃,也不貪睡,我們這個工作一定要符合不爭、不貪、不求、不自私、不自利、不打妄語,這六條光明大道。所以我們做這件事,也不要待遇,什麼都不要,我們只要把佛經翻譯出來,就夠了。

法界佛教總會佛經翻譯委員會,自一九七二年開始出版英文版之經書,到目前為止,已自中文譯出的佛經,及上人淺釋,計有英文版、法文版、西班牙文版、越南文版、日文版等兩百多部。中英雙語對照出版的佛經、法語開示,也已發行了五部。

法界佛教總會出版的《萬佛城金剛菩提海》雜誌月刊,是一份以宣揚佛教正法為目標的刊物,自一九七○年四月創刊,至今已邁入第二十六個年頭。為了符合法界佛教總會向來一切雙語的原則,這份雜誌自一九九二年起改版,克服種種技術上的困難,以每篇文字都採取中英雙語對照的方式出版,這在現今的佛教刊物中,是極為獨特而少有的。上人曾說:

我們每個人的自修是非常重要,若能修得證果成道,那對於佛教當然有大幫助,可是那只是一時的;如果我們能將佛經都翻譯成各國的語言、文字,把佛法播送到每個人的心裡,這才是永遠的。弘揚佛法是很重要的任務,但是翻譯經典對於佛教的弘揚更是重要。所以在此徵求志同道合的人,我們大家站在一起,用大家的智慧共同為譯經工作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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