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慈誨 ─百日禪系列（四）
一九七Ο年十一月十五日~一九七一年四月十四日於舊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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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薩道是無所著的
◎1971年4月14日開示於三藩市金山寺
行菩薩道是不容易的。你布施錢給人家，這也是菩薩道；布施力量給人家，這也是菩薩道；唯獨布施餓給人家，這簡直地不是菩薩道。你自己不願餓，怎麼可以布施給人呢？我相信果逸講這個餓裏頭有一個意思，不是真餓，是怎麼樣子呢？她大約要叫每一個人在拜佛的時候，把褲腰帶紮緊一點，就好像不吃飯那個樣子。
菩薩道是無所著的，你不要著相行菩薩道；你要著相，那就不是真正的菩薩道。不著相，就是你雖然布施也沒有布施相，你雖然持戒也沒有持戒相，雖然忍辱也沒有一個忍辱相，雖然精進也沒有一個精進相，雖然參禪也沒有個參禪相，雖修般若也沒有般若相；一切都是無相的，這就是行菩薩道，要「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應無所住而生其心」，也就是行菩薩道；你行菩薩道，就能「應無所住而生其心」。
可是眾生，你想要叫他知道你行菩薩道嗎？那就糟糕了、那就壞了。為甚麼？你的麻煩就多了。因為人太多了，你叫人人認識你是個行菩薩道的人，那他都要找這位菩薩麻煩了。好像那個修忍辱的，你們記得嗎？我講那個修忍辱的，因為他能忍辱，大家就都要把不吉祥的運氣送給他了，就好像果逸要把「挨餓」送給人一樣的。這不吉祥，人人也都不願意的；人人都願意吉祥、願意好，沒有人願意不好的。那麼這忍辱仙人就專門收人的不好、不吉祥，所以大家都去作這種布施了。結果，他生瞋恨了，說：「你們這些個人都該死！」這一念，這些個人就都死了。我相信果逸還沒到這種的工夫上，不會動一個念就令你沒有呼吸了。她現在還沒有這個神通，也沒有這種感應。
為甚麼說你行菩薩道不要叫人知道呢？眾生的貪心沒有止盡。譬如你給他一毛錢，他看「這個人給我一毛錢」，今天認識你了，明天見著你還要。你給他一毛錢，他就「我要兩毫半才能搭車，你給我一毛錢有甚麼用？那麼我還要三毫子去喝咖啡，你給我一毫子怎麼可以？」自己就增價起來。為甚麼？他知道你有錢，知道你心很慈悲、很軟的，所以就來向你化緣了。那麼今天要五毫子，明天就一塊錢，後天就二塊錢，再後天就三塊錢，一天比一天增加。你說「我現在沒有錢了」，他不相信的，「哎，你現在捨不得」。所以行菩薩道不要被人知道、不要著相，就是要無形中去作；你有形相作，就會有麻煩的，並且要受考驗的。你要無所著住，不著相，這就沒有甚麼試驗，因為沒有人知道你。
以前有一個老道，就是仙人，這位仙人在山裏頭修了很久很久，就修出有神通。甚麼神通呢？他用手指頭這麼一點，石頭就會變金子。為甚麼他一點石頭就會變金子呢？因為他有神通。你為甚麼點不變金子呢？你沒有神通。你要有神通也就會變了，變得山河大地都沒有了，都可以變；你有神通就可以，沒有神通是辦不到的。說「這種神通我想學」，那你就修行；你要不修行那可不能學。
怎麼樣修行呢？第一要持戒。你不要一天到晚總發散，怎麼樣「總發散」呢？又歡喜吃、又歡喜喝、又歡喜和人講話、又歡喜懶，這甚麼都歡喜，那怎麼可以呢？這要修行，就是少說話，不要吃太多東西，每一天八分飽就可以；穿衣服也穿普通一點，不要著住到衣、食、住、行上，不要想「我今天在甚麼地方住，我住到甚麼地方、我要怎麼樣子」，不要想這個。
這位仙人因為能「點石成金」，能一塊石頭他用手一點就會成金，他想：「我去救度世間人，去教化眾生，去度人。我利益眾生，我把石頭一點就變成一塊金子，幫助眾生這是多好！」就到這個人間來了。
以前他住在山裏頭沒有人的地方，現在到人世間來了。他見著一個窮人，就生了一種可憐心，「這位窮人我一定要幫助他，我點一塊金子送給他」，在路邊上有一塊石頭，大約有十斤重這麼大，他用手指頭一點，說：「變！」這石頭就變成金子了。變成金子了，他就送給這位窮人，窮人說：「你為甚麼不給我點那塊大石頭？你要是點那塊大石頭，我不就發財了？這個雖然十幾斤，也沒有甚麼大意思。」窮人看那個路邊有一塊大石頭，大約有一噸那麼重，「我要有這麼多金子，那差不多了」，這個窮人說。這個仙人說：「那好，這頭一次我來幫助眾生，我就滿你的願。」於是乎又念念咒，用手一點，說：「變！」這一塊大石頭也變成金子了。
你說這窮人怎麼樣啊？他說：「你這兩塊金子我都不要了。」仙人說：「你怎麼兩塊都不要了？以前那塊你嫌小，這塊你是拿不動；是因為拿不動了，所以你兩塊都不要了？」他說：「不是。我要這兩塊金子，雖然很多，還會有沒有的時候。我現在不要這兩塊金子，我就要你這個手指頭，你把手指頭送給我，我甚麼時候都可以點的，就不需要你幫助我了。」這神仙一想：「頭一次幫助人，就碰到這樣厲害的一個眾生，這樣的眾生沒有法子度囉！」所以說，菩薩道是不容易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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